當一切真相袒露之後,心便脆弱得承載不了一片烏雲,甚至害怕尾隨在烏雲後麵的白雲,懷疑會不會有一天,白雲也會蛻變成密密麻麻的黑。
我繼續堅持我的寫作事業,或許寫作便會是終身的事業,直到我褪去紅顏,垂垂老去,然後被更多花枝招展的新人所取代,最後被她們拍死在沙灘上。
那些年,我們滿以為我們會恪盡職守地信仰我們的愛情,但是我們錯了,我們都錯了,信仰是始終不渝的,是刻在心裏的,是心心念念的,而愛情是極其世俗的東西,我們怎麼能奢求自己這樣兢兢業業,這樣虔誠地持續下去呢。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感覺到累,然後慢慢地放開手,讓彼此能夠去經曆一些在心裏糾纏了很久的事,一些想盡辦法迷惑我們的事,一些做了之後,我們會後悔莫及的事。
一晃眼,好多年過去了,瑋瑋已經8歲,到了上小學的年齡,我沒有讓瑋瑋上幼兒班,因為我怕瑋瑋太小,害怕她會受委屈,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我親手輔導,親手伺候的,我真的不忍心看著這麼小的一個孩子,被捆縛在高大的圍牆裏麵,我沒有讓瑋瑋學很多東西,不像其他孩子,天天練鋼琴,學英語,我隻想自己的瑋瑋能快快樂樂地過自己的童年,一個孩子何必強求太多。我爸媽也沒有要求我學這學那,我現在不是一樣幸福地活著。
想必巧巧家的海海,生活就沒有那麼好過了,海海現在也5歲了,已經開始學鋼琴了,而且還會一口不是很標準的英語,我每次去巧巧家的時候,首先都是會對海海一頓大誇,然後就是費盡心思地勸告巧巧,說海海還小,應該讓海海有一個快樂的童年,不能讓海海在童年就留下陰影,巧巧都會用老一輩的話來堵塞我:“現在這個社會競爭這麼激烈,要是不在小時候,多學點東西,就等於輸在起跑線上。”
我完全沒有反駁的機會,如果新一代總是沿襲老一輩的觀念是很可怕的,這種觀念總是通過一個耳濡目染的過程,然後就潛移默化,最後就是造就了一個執迷不悟的人。我就是暗自慶幸,我家瑋瑋在我的英明領導下,不用遭受社會的戕害,但是我也不確定,以後瑋瑋的生活會怎樣,我終究不能養瑋瑋一輩子,瑋瑋也不會啃老一輩子。我本來是說服巧巧能秉承我的教育理念,但是現在貌似我的教育理念被巧巧的那一套深深動搖啦,讓我原本信念都動搖了。
我還是在瑋瑋8歲的時候,把她送進了小學,既然所有的人都是循規蹈矩地成長的,那我怎麼能打破這樣瑕疵的格局呢?雖然偶爾也會冒出幾個虎媽,狼爸,但是我沒有自信,我怕我家瑋瑋一輩子的幸福都毀在我的手裏,我本來就是一個很失敗的母親,當瑋瑋在小點的時候,她專門會問我,爸爸在哪,我就緊緊抱著瑋瑋,什麼都沒有說,隻有眼睛裏泛起的點點淚光,孩子也好像已經心領神會,就沒有再問。
謊言會堆積成事實嗎?我想是會的,真的會的。
在瑋瑋第一天去上學的時候,我記得,我一手牽著瑋瑋稚嫩的手,而瑋瑋另一隻手緊緊牽著的是蔣平。這樣的一幕的出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蔣平真的就取代了凱子的位置,甚至連瑋瑋都占有了,我沒有告訴瑋瑋蔣平其實不是他親身的爸爸,我怕瑋瑋還太小,還不具備接受這些事實的能力。
而瑋瑋和蔣平相處得也非常的融洽,絲毫發現不了任何破綻,是不是蔣平太優秀了呢?太討人喜歡了呢?或許是吧,隻要看到瑋瑋不心心念念地想爸爸,隻要瑋瑋有爸爸,我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還有什麼可以奢求了呢,夠了,夠了。
如果說起蔣平,那就說來話長了。我以為蔣平還是獨自一個人離開了,不留下一絲留戀地離開了,就像當凱子和我離婚,我完全陷入惡狠狠的境地,而蔣平就消失了,無影無蹤,我以為,我的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蔣平,我們之間經曆了太多,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完全是在電視情節中才會出現的情節,所以絕對不會有任何可能再見到蔣平,終究他背負了一個很不光彩的頭銜,而事實是我們再次相遇,而且他取得了名副其實的地位,那個原本是凱子牢牢占據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