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莽漢都瞧在眼裏，他不僅不收斂自己的行為，反而衝著老菜頭師徒的飯桌走過來，手中端著菜盤，將盤子放到師徒兩個人的麵前，還吹了吹香氣，挑釁道：“二位，尖椒牛柳好吃，可得有副好牙口！”
剛說到好牙口，莽漢突然間縮成一團，嘴裏痛苦地呻吟道：“哎喲！放手，你給我放手！”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竟然不出聲了，而是跪在地上。
原來，老菜頭伸出三上手指頭扣住了莽漢的手腕。老菜頭客氣地說道：“多謝！還勞你將菜親自送來！雖然老漢我歲數大了，自信還能牙口還好，不缺牙。”說完，手指一鬆，放了莽漢。
這時，鏢局周圍的人都站起來。有兩三個手握著刀劍，一步步走過來。“三爺，你沒事兒吧？”
莽漢這時才從手腕的劇痛中緩過來，再看手腕，被拿捏的地方都紅腫起來，好像被鐵鉗子夾過一般。人從地上站起來，一轉身從別人手裏奪過一柄大刀，不由分說，朝著老菜頭便砍。大刀掛著風聲，恨不得一刀將老菜頭砍個稀巴爛才解氣。
老菜頭坐在那裏，見刀剁來，也不躲閃，而是伸出右手，用手中的兩枝筷子輕輕一架，那刀便再也砍不下來。緊接著，右手手腕一翻轉，兩枝筷子好像長了眼睛一般，迅捷地點地了莽漢拿刀的手腕上。
隻聽得“鐺”的一聲，大刀應聲而落。莽漢稍微一愣神，繼而又俯身拾刀。那裏還拾得起來，拿刀的手已經不聽使喚！
“你們上，快替我剁了這兩個王巴蛋！”莽漢厲聲吩咐道。可是另外幾個顯然被老菜頭一招一式便將莽漢弄傷，給鎮住了，一個個隻是手握兵器，不敢近前。
這時，隻聽得樓下喊道：“老三，你嚷什麼嚷？”說著話，人已經飛身進了飯店。
“大哥，快來幫忙！這老不死的，傷了我。”莽漢說著，亮出兩隻傷臂給來人看。
來人四十多歲，大個，麵皮白淨，豹子眼，一雙眼朵有點大，透著福相。腰懸一柄長劍，足底踏著一雙快靴。他帶著仔細查看莽漢傷情，一隻手腕腫了，倒無所謂，隻要消腫就沒事了；另一個手臂自小臂以下，都無法活動，隻要略微一動，便似鑽心似的疼。不去找老菜頭理論，而是斥責起莽漢來：“三弟，快去給人賠禮道歉！”
莽漢一聽，賭起氣來，說道：“大哥，他打傷了我，你卻讓我給他賠禮！你還是不是我哥哥？”說完，分開兩邊的人，傷也不顧，到一張空桌邊坐下來。
四周的鏢局夥計不知如何是好，一個個地盯著來人，手握兵器等待命令。那架勢好像隻要是來人一發話，他們便群起而攻之，將老菜頭師徒亂刃分屍，血洗聚賢樓。
來人一點也不發火，也不再要求莽漢，而是朝著老菜頭深施一禮，麵帶微笑地對著老菜頭說道：“老人家，剛才我弟弟冒犯您們，實在對不起！我在這兒代他向我賠禮了！”
老菜頭趕緊起身，向對方還禮，說道：“這位朋友，言重了。”
“老人家，我是京城虎威鏢局的總鏢師方天龍，剛才冒犯老人家的是我的三弟方天豹。他從京城跟我出來第一次跟我出來，脾氣暴躁，不曉事，惹老人家不高興，請老人家多多擔待！在此，晚輩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老人家能否將姓名告知？”
“哪裏！哪裏！”老菜頭說話非常簡短，“我是一個成天挑擔賣菜的，哪裏有什麼姓名。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叫我老菜頭吧！”
方天龍見對方不肯報通名姓，也不追問，肯求道：“老人家能否行個方便，將我弟弟的左手的穴道解開？”
老菜頭點點頭，表示同意。
方天龍轉身，叫弟弟方天豹過來。方天豹還在氣頭上，哪裏肯過來？無奈大哥發話了，又有那麼多鏢局夥計們推推搡搡，隻得極不情願地走過來。不過，他的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瞪著老菜頭，非常不服氣。
老菜頭不介意對方的敵對的眼神，食指一點，便戳在方天豹的手腕上。說來也怪，那方天豹剛才手還不能動，可是被老菜頭一點之後，便能活動了。
方天龍看老菜頭解了弟弟的穴道，感謝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顯然，方天龍已經看出，老菜頭的功夫已遠遠於他們之上。
就在這時，一個老者走進來，他凝視老菜頭多時，張口驚叫道：“李老能，原來你在這裏。讓我想得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