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著頭皮走進去。
總編一看到她,大老遠地就將手邊的雜誌丟了過來。周念萩,你這個胡塗的豬頭。
啥?!周念萩瞪大眼睛。總編,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總編怒氣騰騰地殺過來開罵。我能不知道嗎?玉顏打電話來說你拿走人家一份企劃書,然後把自己的檔案留在那裏……
什麼?周念萩驚呼。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還不清楚嗎?總編往她頭上一敲。我看你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會豬頭豬腦呢?
我的天……周念萩碎念。事情大了!
事情不大,隻是臉丟大了。總編看她那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稍微緩和了一點語氣。做了就做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快點把企劃書送還給人家。
周念萩抬眸看著總編,吞吞吐吐地說:問題是……問題是……
問題是什麼?總編不耐煩地說。
周念萩心一橫,說道:問題是我剛剛不小心把對方的企劃書丟在公車上。
什麼?總編跳了起來。
出版社其它人也忍不住搖了搖頭。周念萩平常雖然有些小胡塗,但是這回惹的麻煩真的大了。
我的天!總編發抖的手指著她。不是你豬頭豬腦,是我豬頭豬腦!我怎麼會笨到把這個case交給你呢?
周念萩紅著臉說道:我會負責的。
總編摸著心口。你拿什麼負責?老天,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停了。
周念萩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就拿這顆豬頭豬腦了。
總編無奈地看了看她。唉,唉,唉!要你這顆豬頭豬腦做什麼?你快點去把企劃書追回來。要是什麼重要的企劃書泄漏出去,涉及對方的商業機密,我們就對不起人家了。
我知道了。周念萩轉身,飛快地離去。
情況比周念萩想的還要糟糕。她雖然找到那班公車,但沒有找到袋子。她擔心了一整夜,第二天隻好親自到玉顏公司負荊請罪。
雖然前後隻隔一天,不過對方的態度卻是冷熱截然不同。前一天,對方還客氣招呼,今天把她丟在某個位子上之後,連茶都沒給她,就沒再理她了。
而顏玉茗從她的眼前進進出出時,完全當作沒看到她一樣。
最難堪的是中午吃飯的時候,所有人談笑吃飯,她餓著肚子,被晾在一旁。周念萩自覺理虧,隻好撐祝她就這樣撐了一天,一直到對方下班時間,她都沒喝一杯水,也沒離開過位子。
她緊咬著唇,坐在這裏的每分每秒都像是有針紮著一樣難過,但她決定還是要等到顏玉茗跟她說話才行。
加油,加油,加油!周念萩閉上眼睛,雙手握拳,嘴巴默念,給自己打氣。
等她再張開眼睛,突然看到顏玉茗就站在她的麵前。
她剛剛那奇怪的動作全被他看在眼裏!一想到這一點,周念萩的臉泛起紅潮。她瞪大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算了,今天就是來丟臉的,豁出去了。
她的表情差點逗得他笑出來,不過他忍下來了,故意語帶嘲弄地說:周小姐,今天怎麼又來了?
周念萩胃部一緊。這家夥最好是不知道她為什麼又來了。我是來道歉的。雖然她對顏玉茗不滿,但是錯在她,她隻好低下頭來。
顏玉茗提高了音量。我聽說你弄丟了我們公司的企劃書,你是為這個來道歉的吧?
我很抱歉。周念萩脹紅著臉。
顏玉茗看了看她。老實說,這件事情突然變得讓他困惑。他起初還不大相信周念萩會這麼胡塗,先是拿錯檔案,然後還弄丟檔案,可是他觀察了周念萩一天,她倔強地坐在一角,看來愧疚而不安。
他本來很討厭周念萩,可是突然間,卻發現她好像是個很有趣的女孩子,他決定試探試探她。
進來吧。他請她進入辦公室中。
顏玉茗坐回位子上,看著周念萩,直截了當地問道:你要怎麼道歉?
她囁嚅著。就是要我送上項上人頭一顆,我也認了。
你是說你的豬頭豬腦嗎?他優雅地勾唇。
周念萩翻瞪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俗話說,殺人不過頭點地啊!這男人,非要這樣羞辱她不可嗎?
她的五官古典細致,一瞪大眼睛的時候,有種滑稽感,讓人發噱。
他向來很少笑的,但是她和他想象中的樣子似乎差很多。逗她,竟然十分有趣。
他輕鬆地聳了聳肩。其實那份企劃書昨天晚上就有人送回來了。
她結結巴巴。那……那她來了一整天耶,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有必要這麼狠嗎?
他看了看她,輕快地說道:我和貴社總編輯聯絡過了,我們兩個都認為,需要幫助你記得這件事情。
她的心口受到狠狠一擊,頹敗地說:那我記得了。
容我提醒你,你弄丟了我們公司的東西。他的語氣好溫柔,不過顯然對她的反應不大滿意。
謝謝,我記得了。為了表示欣然與感激,她特地帶起笑容,強調謝謝兩個字。
他一挑眉。謝謝是應該要說的,不過企劃書找回來,就不用道歉了嗎?
是、是、是!誰叫她該死的胡塗呢?她有誠意地說道:對不起。
她以為他會接受,沒想到他笑笑地說:嗯,那回到我們第一個問題吧。
周念萩傻眼!
他得意地低笑。她昨天就是這麼訪問的。昨天他對她的死纏爛打極度厭惡,但是今天他卻看到她以同樣的耐力道歉。說實話,這讓他對她改觀,很少有女孩子可以承受得住這種羞辱。
你要拿什麼來道歉?他笑笑地看著她。
她歎了一口氣。這就要請總經理指示,需要我怎麼道歉。
他兩手一攤,笑道:請我吃頓飯就可以了。
她滿臉不信任地看著他,彷佛他背後一定有什麼巨大的陰謀。
她把他當什麼樣的人了?她的目光讓顏玉茗覺得受傷。
隻讓她請吃頓飯,應該是非常仁慈吧。
要不是剛好吃飯的時間到了,要不是她勾動了他一點的好奇心,他還沒有興致和她一起吃飯。
這麼沒誠意啊?他的眼眸不自覺地蓄著笑意,看她還愣在那裏,他催促著。
有!看到他眼眸裏的笑意,她一口答應下來。都說了,了不起就是項上人頭給他,不過是請頓飯,就算傾家蕩產也得請。再說,不請,他還以為她怕了他哩!哼,她才不怕哩!
看著他擴大的笑容,不知怎地,周念萩的心跳微微催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