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二人初見諸葛奇坐在大堂之上,本是警鈴大作,左顧右盼生怕對方在客棧內設伏。
卻完全未曾料到對方一見自己一行,開口便帶來了韓幼晴的消息。
再聽聞韓幼晴受了重傷,暫時按下陸羽不談,趙廷隻一聽諸葛奇說罷,便火急火燎地焦躁道。
“她怎麼了?你是不是找到人了,還把她給傷了!”
趙廷哪還顧得上大堂之內是否設伏,危險與否。
衝上前去,又一把拽住諸葛奇的衣領,眼中滿是怒火。
諸葛奇卻毫不驚慌,被力能扛鼎的趙廷舉著,卻淡定自若,隻是蹙眉道。
“趙兄當真要在這裏揪著我不放?連韓姑娘都不去看看?”
“他娘的,你等著!”
趙廷甩下一句狠話,轉身噔噔就朝著客房衝去。
見趙廷莽撞離開,諸葛奇才重新站直了身子,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番被趙廷弄皺的衣領,看向站在一旁未曾移動半步的陸羽,問道。
“陸兄不先上去看看韓姑娘麼?”
陸羽審視地看了半晌諸葛奇,隻覺得越發猜不透這人的心思。
他找了個凳兒,坐了下來,給自己斟滿一杯已經放涼的茶水,一口下肚,麵上酒意紅暈褪去,抬頭看向諸葛奇,問道。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是誰?”
諸葛奇淺淺一笑,並未急著作答,而是將手中繪著翠竹的折扇一扔。
扇子在空中化作了木鳥,立在他的手腕上。
他將木鳥擒住,將鳥腿卸下,取出了裏麵卷著的紙筏,丟給陸羽。
接著手腕一抖,木鳥飛出客棧不知去向。
過了會兒,又一隻顏色不同的木鳥從客棧外飛了進來,重新落在諸葛奇手背上。
他輕輕拍了拍鳥兒的眼睛,就見木鳥一番折疊變化,重新變作了一副山水紙扇,被他拿在手上輕輕搖動。
做完了這一切,他才朝著陸羽笑道。
“我總要知道住進我店裏的客人,究竟是誰吧。”
陸羽看著諸葛奇手中的飛鳥折扇,驚奇不已。
他從來沒有想過,器家修煉者居然可以利用機巧之術傳遞信息。
他展開諸葛奇拋給自己的紙筏,卻看到裏麵用細密的小字寫著自己和趙廷甚至韓幼晴三人的身份背景。
想來就是諸葛奇見到自己後,讓人搜羅的資料信息。
諸葛奇此舉看似解釋,可陸羽卻依舊不能確認對方是否包藏禍心。
再加上今日晌午時與那茶攤夥計的對話被自己聽到,更讓他不得不揣測對方在知道自己身世後,卻未曾將自己出賣給瀾城府君張憲,是否另有圖謀。
“知道了之後呢?商人重利,諸葛兄是打算把我們賣個好價錢嗎?”
聽到陸羽如此質問,諸葛奇麵露委屈。
“陸兄弟就這樣看我?是因為你聽到了我和那夥計的對話?”
陸羽一驚,未曾想到諸葛奇竟然連自己能聽到對方耳語都猜到了,不由得眉頭再次皺起,神色凝重。
“不然你待我要如何看你?你顯然在利用我們的身份計劃著什麼。”
諸葛奇走到近前坐下,再替陸羽和自己各斟上半杯涼茶,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確實在得知你們的身份後有一定的安排,既然陸兄聽到了,我也不妨說清楚,免得彼此誤會。”
陸羽接過茶盞,一口飲盡,目露深思。
“你說。”
諸葛奇一笑。
“陸兄也是痛快人,不知陸兄可知清黨一係與其黨魁廖玄機?”
陸羽不知為何諸葛奇會將話題扯到廖玄機上頭,但他不置可否點點頭。
“毀了我家的罪魁禍首,我自然知曉。”
“那便好說了,清黨執掌燕國朝綱之後,十八年來屢次增加商稅路稅,並多番派人設計想要吞並我的大昭商會,你說站在我的角度,敵人的敵人是什麼?”
陸羽沉聲道。
“你是想說,你是我天然的朋友?”
諸葛奇含笑點頭,繼續說道。
“陸兄弟也說商人重利,你就當我是想和你做一筆生意,一筆對你未來會擁有的可能的投資,你可以不將我當做朋友,隻當做在某件事上,我們目的一致的合作夥伴。”
“我憑什麼?”
“憑你是名正言順的太子,神威將軍親子,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