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胡天海地的就著這事兒聊了好一陣子,這事雖說同在應城,可應城哪天不死一兩個人,離著兩人交際的圈子也遠,若不是陸羽曾典當過那枚玉佩,兩人連那當鋪的門都不會踏進去。
兩個少年全然沒將其當做個事,還瞎猜是哪路神仙駕臨了應城這座小廟,讓當鋪老板犯了太歲。
待麵條吃完,天色漸黑,趙廷才告辭離去。
陸羽簡單替姨收拾了一番酒店大堂後,簡單潔麵淨臉後,連衣服都未脫,就趴到床上躺著。
今日忙乎了一天,可謂是人困馬乏,不消片刻功夫,人就已經鼾聲如雷了。
不知睡了多久,陸羽在半夢半醒,迷離恍惚裏感覺有人湊近了自個兒的床前。
他睡得正酣,不願睜眼,迷迷蒙蒙裏喊道。
“姨?”
對方並未應聲,陸羽也不在意,以為是陸姨起來給自己蓋被,於是不耐煩地轉頭,朝牆壁翻了個身,嘴裏嘀咕著。
“姨你自己去睡吧,我都困死了,你就別煩我了。”
準備蒙頭繼續睡。
那人影卻沒有離開,反而借著陸羽翻身之際一手捂在了他的鼻前,一股涼意瞬間貼上了他的頸子,讓他瞬間渾身一個激靈,睡意在頃刻裏蕩然無存。
無意識地咽下一口唾沫,喉結上下跳動,蹭到了那絲涼氣,冷冽與銳利的觸感讓陸羽霎時間意識到,貼著他的是一柄見血封喉的利刃!
那捂住自己鼻子的手也並非陸姨雖有舊繭,卻偏瘦弱纖細的指節。
捂在他口鼻上的整個手掌粗糙厚實,虎口與指腹上滿是武繭,這分明是一個男人的手!
陸羽眼睛睜大,借著夜裏窗垣外投來的月光,看清了烙印在牆壁上的持刀人影。
這是個夜裏闖屋的賊人!
陸羽隻一瞥便冷汗直冒,想要開口討饒。
“爺,您若是求財...”
話才出口,冷鋒便徹底落在了陸羽喉間之下,輕輕一劃,便輕而易舉的拉開了一條血痕,止住了陸羽試圖求饒掙命的意圖。
對方聲音嘶啞難辨性別,轉不過頭去也看不見來人的麵貌。
“閉嘴,再多說一句我就再劃拉一道口子,看你能流多少血。”
陸羽不敢再輕舉妄動,隻能僵硬地梗著脖子輕輕點頭,示意自己一定會聽話。
他從未見過如此場麵,也不知來人究竟是求財還是索命,隻得見機行事,但背著對方的眼珠子卻在滴溜溜直轉,思索著死裏逃生的方法。
他從小就在街巷裏打架鬥毆,最擅長的便是審時度勢,也絕非聽天由命之人,隻是此時他卻在擔心睡在隔壁的陸姨,不敢輕舉妄動。
也不知歹徒究竟是隻有一人,還是另有同伴,也不知陸姨是否會有危險。
心念旋轉中。
那人見狀,又惡狠狠地吩咐道。
“起來,把枕頭套子取了,套自己頭上,別自作聰明地耍小動作。”
陸羽老老實實照做,爬起身來,背對著歹徒取了枕套,正準備照要求套在頭上。
卻聽走廊裏傳來一陣響動,似有金鐵碰撞發出的輕鳴之聲響起。
隻一須彌,電光火石之間,陸羽半掩著的房門轟然碎裂。
炸響之中,借著月光投壁上的影子,陸羽看見一道清瘦的人影從門外奔進,手中持著一柄短柄菜刀,直奔他身後的人而來。
那之前位於他身後的歹徒被打了個猝不及防,連忙收回抵在陸羽後腦勺的鐵刀,側身抵擋,兩影相交,借著清洌的月色纏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