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六章 被封鎖的消息(2 / 3)

張苑心道:“原來要火上澆油,並不一定要跟隨陛下的語氣去強調什麼事,說反話效果反而更好。”

朱厚照一拍桌子,“不管有千般理由,抗旨不遵就不對!立即下旨,著令三邊即刻調兵,五萬人馬一個都不能少!違抗者嚴辦!”

張苑道:“陛下,如此是否會……”

“張公公,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嗎?你隻需要為朕草擬聖旨,然後下達地方便可!”

朱厚照氣惱地一揮手,“聖旨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送到,還要派人督促各地出兵,如果哪個地方少一兵一卒,相關督撫就要擔負責任,朕至少調動二十五萬人馬在宣府,誰都不能阻礙!”

張苑巴不得這麼做,但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苦著臉點頭道:“老奴這就去吩咐,陛下,您可千萬莫要生氣,免得龍體違和,您可是老奴和天下百姓的憑靠啊!”

……

……

王守仁帶兵到張家口堡南邊的營地後,第一時間入城麵見君王,跟朱厚照稟明軍情。

隨即王守仁離開守備衙門,去見早前隨駕抵達張家口堡的胡璉,這也是二人在宣府作別後首次會麵。

盡管張家口堡和宣府相去不遠,情報傳遞相對通暢,但因有張苑從中阻撓,使得王守仁和胡璉間的聯係幾近斷絕,二人又不敢私自聯絡,免得張苑更有理由攻擊二人圖謀不軌。

王守仁到了胡璉帳中,此時胡璉還在城中巡防,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到上更時分才回來。

“……重器兄你可真辛苦啊。”王守仁見到胡璉,便覺得胡璉比之前更顯瘦削和滄桑,不由自主感慨一句。

胡璉神情中帶著一抹苦澀,請王守仁坐下。

等茶水奉上,胡璉把相關人員屏退,顯然是想單獨跟王守仁敘話。

胡璉道:“經我所查,韃靼雖然在張家口堡外集結重兵,但統領兵馬的並非是韃靼小王子本人,但無法確定是哪位親信,而外麵盤踞人馬數量也遠沒有傳聞中那麼多,大概隻有兩萬上下,不過因為韃靼人分兵頻繁襲擾我邊塞,使得各處烽煙不斷,敵軍數目也被無限誇大。”

王守仁皺眉:“在下也察覺情況不妙,韃靼人再怎麼驕橫跋扈,也不可能在我兵鋒極盛時強攻宣府,這太不明智了,恐怕這路韃靼人馬的目的就是牽製我大明在宣府地區的軍隊,讓陛下不能領軍出塞。”

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濃濃的擔憂。

胡璉問道:“伯安你可知悉沈尚書的消息?”

王守仁微微搖頭:“聽重器兄的意思,張家口堡這裏也沒有沈尚書訊息?這……情況不太妙啊,按照常理,韃靼人安排如此局麵,牽製意圖明顯,應該是要圖謀沈尚書所部,難道草原上已經開始交戰?”

胡璉搖了搖頭,麵色凝重起來,顯然他跟王守仁都想到一個問題,為何韃靼人一直在宣府周邊騷擾,就是不撤軍?

答案是要麼沈溪與韃靼人主力的作戰尚未結束,此時雙方正在草原腹地打得個不亦樂乎;要麼是沈溪已兵敗,韃靼人可以集中精力打宣府,趁著戰勝沈溪的勢頭跟大明決戰。

胡璉歎道:“這個韃靼小王子,野心不小啊。”

聽到這話,王守仁不由歎氣,苦笑道:“韃靼小王子便是如今被稱為達延汗的巴圖蒙克,已大致完成對草原部族的統一,若非大明在今年出兵,韃靼隻需要剿滅右翼的永謝布部和左翼的科爾沁部,即可達成目的。所以沈尚書出兵策略沒錯,隻是在出兵後……很多事不能朝預期發展!”

胡璉不再言語,他的擔憂比王守仁更甚。

王守仁問道:“重器兄查到的狄夷軍中情況,可有跟陛下奏稟?”

胡璉無奈搖頭:“說了有用嗎?現在不但張公公刻意封鎖一切關於韃子的消息,陛下自己也對當前情況有了定論,況且我沒有證據能表明關外韃靼人到底有多少,所以……”

王守仁心想:“重器分明是不想惹禍,或許跟之前一次上奏陛下無功而返有關,陛下對身邊閹人如此信任,誰又敢在陛下麵前犯顏直諫?”

胡璉補充道:“更著緊的是,至今未有沈尚書消息傳回,到底韃靼人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我看不太懂。伯安,你之前去麵聖過,陛下可有對你做出安排,比如說出兵援救沈尚書?”

王守仁道:“莫說出兵草原,陛下甚至連沈尚書名諱都未曾提及,現在軍中普遍在傳,說沈尚書出塞後打了敗仗,還有說沈尚書通番賣國的,各種消息都有,視聽混淆之下,陛下還會相信事實?”

“如果可以的話,咱們還是派人去草原上打探消息,一定要弄清楚沈尚書如今下落,勝敗先不論,至少要了解發生了什麼!”

胡璉搖頭:“難!”

一個字評語,便讓王守仁意識到胡璉似乎不太願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