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岩雖然心裏很恐懼,但依然硬著頭皮道:“沈大人可真夠武斷的……”
沈溪冷聲喝問:“崔中丞,你是在指責本官嗎?”
崔岩扭著頭回答:“下官哪裏敢指責沈尚書?隻是有些事,下官會如實上奏陛下,請陛下評斷,看看誰對誰錯。”
崔岩知道自己沒法跟沈溪叫板,幹脆提出上奏,名義上請朱厚照做主,但如今一切奏疏都是由司禮監批閱,其實就是由張苑來給他撐腰。
“隨便!”
沈溪臉上全都是無所謂的表情,一擺手,“走好不送!來人哪,送客!”
既然雙方已扯破臉皮,沈溪覺得沒必要跟崔岩廢話,直接下達逐客令。對此崔岩早就料到了,劉寵則有些不太適應,本來他還想跟沈溪說一些軍中事務,就這麼被沈溪趕走實在不甘心。
崔岩拱拱手,轉身便往賬外走去,鐵了心要跟沈溪對抗到底。劉寵一看這架勢,留下來隻是為自己惹麻煩,還是暫避鋒芒才好。
就算沈溪這個兵部尚書掌管大明所有軍隊事務,可到底崔岩才是朝夕相對的上司,劉寵一時間拎不清該跟誰站一邊。
……
……
崔岩和劉寵未完成張苑交托,過來跟沈溪叫了下板便灰溜溜離開。
等二人走後,一直在屏風後傾聽動靜的唐寅走了出來,之前完成沈溪囑托順利完成換防任務的唐寅,在軍中有了一定威信,覺得自己有了一定話語權,沒事就到沈溪這裏來過問軍情,想給沈溪出謀劃策。
“……看來這兩位很想沈尚書領兵離開大同……”唐寅出來後便評價一句。
沈溪瞄了唐寅一眼:“其實唐兄是想說,我走到哪裏都是瘟神,他人唯恐避之不及吧?”
唐寅尷尬地笑道:“在下並無此意,隻不過想說,沈尚書跟這兩位地方大員關係鬧得太僵了……在下分明記得,我們剛進駐大同的時候,這位崔巡撫對您並非是如此態度,看來他是找到靠山了。”
沈溪道:“你覺得會是誰?”
唐寅稍微思索,道:“還用得著說嗎?肯定是陛下身邊的人,不然他為何要提出上奏參劾沈尚書?不過這出兵之期總共也剩不了幾天,奏疏一來一回需要時日,如此還想鬧出點事情來……嘖嘖,我看這位大同巡撫不過是說一點場麵話好讓自己下台吧?”
沈溪沒好氣地道:“你倒是把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不過這裏我要問一句,你是否隨我一起出塞?如果覺得太過危險的話,你可以選擇留在大同,甚至折道返京,本官不會阻攔,別人有跟我出兵的義務,你唐伯虎卻沒有,自己做決定吧!”
“這個……容在下好好思量……”
一說到出兵的問題,唐寅便閃爍其詞,他一方麵貪戀軍功,想跟沈溪一起出塞掙個前程,一方麵又擔心有去無回,自尋死路。
此時的唐寅心情非常矛盾,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做決定,一旦選擇離開,那他以後再也沒臉為沈溪做事,隻能自謀生路。
沈溪沒有勉強,說道:“時候差不多了,最好早些拿定主意,我唯一能承諾的便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讓你上陣殺敵,至於別的……就要看造化了,誰也沒法保證戰爭中沒有意外發生!”
唐寅有些尷尬,不好意思留下繼續麵對沈溪,行禮後離開。
等中軍大帳裏恢複平靜,沈溪回到帥案後坐下,開始輕鬆地處置起公文來。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雲柳掀開簾子進來,帶來宣府最新消息:“大人,宣府那邊傳報,陛下安排您出兵的日子定在五月十五,禦駕會在五月三十自宣府向張家口進發……這跟大人您上奏的日期有些不同。”
沈溪點頭道:“還算不錯,隻是延後半個月而已。”
“那大人,是否改變方略,等到五月十五,或者更晚些才出發?”雲柳問道。
沈溪搖頭:“不必了,一切按照既定計劃行事,五月十一卯時三刻出兵,爭取日落前自鎮羌堡出塞,抵近南塘寺休息……已經計劃好的事情作何要更改?有些人想搗亂,那就讓他們以為得逞便可!”
“可是大人……”
雲柳對沈溪的安排很不理解,正要提出心中疑問,卻被沈溪伸手打斷了。
“出兵時間早已定下,一應計劃我均成竹在胸……不要再質疑,就算以既定日期出兵,難道陛下統領的中軍就能按期抵達約定地點?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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