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盡管去找,朕重重有賞。”朱厚照眉飛色舞地道。
錢寧站在那兒唯唯諾諾,心裏卻一片沮喪,要滿足朱厚照幾乎無邊無際的欲望,對他這樣一個本身沒有太大權勢的人來說,並非什麼易事。
朱厚照道:“錢寧,你最近可有繼續在京師周邊幫朕找女人?”
“正在找。”
錢寧道,“一些大戶人家的女子,不太……好處理……若是陛下能賜予小人權力,讓小人可以便宜行事,或許能把絕色佳人給您帶來,不然……就隻能碰運氣了。”
朱厚照眯著眼問道:“你的意思是,打著朕的旗號強搶民女?”
錢寧趕緊解釋:“小人絕無此意……隻是,陛下要找的女子,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還得多種手段進行配合才能成事……小人一心一意幫陛下做事,並未有為自己爭權奪利的意思……”
朱厚照道:“那……行吧,朕賜你個令牌,你可自由出入豹房和皇宮,如果有事的話你也能隨時見朕……朕再讓人跟順天府那邊打招呼,不管你惹了什麼麻煩,一律不過堂……但是,你最好隱藏身份,不要讓人知道你是朕派去的。”
“是。”
錢寧越發沮喪,這跟以前有什麼區別?
朱厚照再道:“不過你最好小心一點兒,現在朝廷上下都盯著朕,如果被人知道朕安排你去強搶民女,朕威嚴何在?你要是把事情辦妥,不讓朕操心,到時候朕一定重重有賞。”
錢寧心想:“您這個當皇帝的,隨時都把賞賜掛在嘴邊,卻不見有什麼實際行動,簡直是坑人……好在你給了我權限,我能藉此去要挾那些朝臣和士紳,畢竟能隨時麵聖這可是天大的權力,旁人還不得巴結我?”
……
……
錢寧從朱厚照的房間出來,走過豹房正院,沿途都在大興土木。
朱厚照從劉瑾和落馬的閹黨官員處得到大筆銀兩,便開始肆意揮霍,其中一項便是繼續擴建豹房,順帶對一些老舊建築重新進行修繕。
錢寧正要出院門,迎麵而來一個昂首闊步的太監,等他定睛看清楚,馬上跪下來磕頭:“小人見過張公公。”
來人正是新任司禮監掌印張苑。
這會兒張苑雖然風光無比,但隻是流於表麵,他無法得到沈溪和謝遷的幫助,而朱厚照又給他定了一個月“試用期”,使其對什麼事都很上心。
尤其在司禮監,很多公事他都稀裏糊塗,本來以為可以求助司禮監內其他太監,但劉瑾當政時,權傾朝野,把司禮監內能幹的太監全都清退,隻剩下戴義等庸碌無能之輩,讓張苑做事更加困難。
張苑為求辦公滴水不漏,幹脆內閣那邊怎麼寫的票擬,他就怎麼謄抄朱批,幾乎不帶改動,變相讓謝遷當了大明的家。
而謝遷主動跟沈溪和解,也是他覺得自己總覽朝政,趾高氣揚之下對沈溪的一種“寬宏”,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張苑新官上任且能力不足所致。
“錢千戶?你來見陛下?陛下跟你說什麼了?”
張苑當上司禮監掌印後,忙得焦頭爛額,豹房這邊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時間管。
跟劉瑾不同,張苑沒辦法在朱厚照身邊布下眼線,而小擰子等近侍又不會把皇帝的消息告知他,以至於張苑見到錢寧這個朱厚照跟前的大紅人,首先要知道的就是朱厚照平時做什麼說什麼。
錢寧一怔:“張公公這是什麼話?小人來這裏,自然是麵聖,陛下不過是交代小人做事,具體的就不跟張公公您細說了吧?都是一些吃吃喝喝的事情……”
“哼,看來你用心不誠啊!”張苑氣呼呼道。
錢寧急忙分辨:“公公,您的話小人不懂,小人並非不想稟告您,陛下……想要各種各樣的女人,還有戲班子,讓小人張羅……您老何等尊貴的身份,豈能用此等瑣碎小事來汙了您的耳朵?”
張苑道:“陛下可有提及咱家?”
“未曾。”
錢寧想都不想便回道。
張苑怒道:“你分明是敷衍咱家……瞧瞧,你說話都不過腦子,是想把咱家打發了好趕緊離開去辦你的大事,是吧?”
錢寧不知張苑為何會變得如此多疑,當即苦著臉道:“公公,陛下在小人麵前確實沒提到您,就算平日有提到,也不會是跟小人相處的時候……小人屁都不是,而您老是何等尊貴榮耀的人物?以後您老要有什麼需要,隻管跟小人知會一聲,小人必全力以赴報效。”
張苑一肚子怨氣,等他回過神,發現自己何必跟一條走狗過不去?當下一甩袖:“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就好!”言罷,不再理會錢寧,徑直往裏麵去了。
錢寧抹了一把冷汗,嘴上嘟噥道:“這老家夥,怕是患上失心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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