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脾氣不太好,他不是那種講道理的帝王,心裏不爽就會遷怒旁人,小擰子每天都愁眉不展。
小擰子小心翼翼地道:“陛下,要不您問問劉公公是個什麼情況?或者,召兵部的人來問個清楚。”
朱厚照怒道:“你當朕不想這麼做嗎?但有何意義?劉瑾辦事不利,每次問都是拿之前那套來搪塞,一點新消息都沒有……這真是奇了怪了,叛軍既然已明火執仗造反,難道不想通過攻城略地來恐嚇朝廷,逼迫各地駐軍投降?反之,若地方官員平叛有了成績,也應該第一時間向朝廷表功,讓朕記住他們的名字……現在這樣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簡直莫名其妙!”
朱厚照登基後,每日吃喝玩樂,看起來逍遙快活,但他最擔心之事莫過於別人來搶他的皇位。
現在果然有人造反,卻因為造反之地距離京城太過遙遠而暫時不得消息,這讓朱厚照很著惱。
就在朱厚照拿小擰子撒氣時,外麵有太監傳報:“陛下,劉公公求見。”
“讓他進來!”
朱厚照整理了一下儀容,坐到書桌後,等候劉瑾來見。
劉瑾進來時,臉上帶著些許笑容,但這笑容明顯是堆砌出來的,顯得有那麼幾分虛假。劉瑾先是下跪磕頭,再稟報:“陛下,老奴剛得到消息,說是右副都禦史楊大人的人馬已出紫荊關……”
朱厚照之前吩咐過,見麵說重點,囉嗦的話能免則免。
朱厚照最初滿懷期待,但聽到劉瑾這番話,臉色明顯冷漠下來,喝問:“怎麼,出兵幾天了,就這麼點兒消息?還有別的嗎?比如說寧夏之地的情況?另外沈尚書那路兵馬行進情況如何?”
“呃……”
劉瑾跟小擰子一樣,在朱厚照跟前傻住了。
就算劉瑾自問有隻手遮天的本事,但在安化王謀反這件事上依然不敢隨便亂說,因為任何謊言都有可能會很快拆穿並被打臉。
朱厚照生氣地道:“感情你這邊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情報……那你還來見朕作何?”
“陛下,是您說的,讓老奴每日都來跟您奏稟情況。”劉瑾苦著臉申辯,“但老奴這幾日實在是沒收到更多的情報,豈敢在陛下跟前胡言亂語?不然豈非是欺君大罪?”
朱厚照一擺手:“算了,朕不降罪你,你先說說楊一清所部出紫荊關的情況,一路可順利?”
“順利,順利。”
劉瑾滿臉堆笑,“不過從紫荊關到寧夏鎮,尚需時日……”
朱厚照怒道:“說順利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朕自會揣摩,用得著你在這裏多嘴多舌?拿些銀子,賞賜給楊家,以示朕的重視……”
劉瑾心下為難,這邊剛從宣府得到點銀子,又要吐血,他很不甘心。
朱厚照再問:“出征兵馬的糧草籌措如何了?”
劉瑾道:“多虧陛下之前提出要在九邊整頓屯田,如此一來,現很多地方上貪汙**的情況,為國庫挽回不少損失,如今這些錢糧正好可以拿來作為軍資。”
“嗯!?”
朱厚照根本不知道劉瑾所說的整頓屯田是怎麼回事,不過他可不會承認自己一無所知,於是主動轉換話題,問道:“朕一直沒問,賊到底是以何原因起叛亂?”
劉瑾一聽緊張起來,心說:“莫非陛下知道了什麼?”當下惴惴不安地道:“聽說是早有謀逆之心,趁著九邊整頓屯田,故意激將士不滿……”
“就這樣嗎?”朱厚照皺眉道,“那他手上有多少人馬?”
“這個……不多。”劉瑾仍舊支支吾吾,回答不出來。
朱厚照怒氣衝衝:“連賊寇兵馬數量都不清楚,你就鼓動朕草率決定出兵?不行不行,還是要增加用兵數量,讓沈尚書節製三邊和宣大之地人馬……隻要他覺得合適,抽調多少人馬都行,一定要放權下去!”
“是,是!”
劉瑾點了點頭,頭上的汗珠不住往下掉,心想:“怎麼就又成全姓沈的小子?”當下忍不住出言提醒:“那右副都禦史楊大人那邊……”
朱厚照道:“楊一清始終在領兵經驗上不如沈尚書,節製三邊和宣大之地人馬,當然還是由曾經做過三邊總製的沈尚書擔任為好。”
“朕以前就聽說沈尚書在西北威望很高,這次正好可以利用他的聲名,行攻心之策,說不定那些叛軍將領聽說沈尚書領兵殺到,就會主動投誠……”
“哦對了,傳令三邊各軍鎮,這次平叛隻懲罰賊和執迷不悟者,若能及時醒悟,回頭是岸,朕既往不咎!”
劉瑾沒想到朱厚照會在平叛之事上體現出仁義的一麵,趕緊道:“是,陛下,老奴這就派人前去傳令。”
“快去!”
朱厚照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樣,似乎恨不能插翅飛到前線,親自主持戰事,“朕自登基以來,除了韃子犯邊,這是第二次重要戰事,賊最好能活捉,朕想問問,他到底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居然敢篡朕的皇位……”
劉瑾心想:“被你知道安化王是以清君側起兵,你不飆才怪,我能讓安化王活著見到你那才叫稀罕!”
思索間,劉瑾已下定決心置安化王和部分叛逆核心人物於死地,不讓正德皇帝了解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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