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沈溪的到來惠娘頗感意外,就算在京城深居簡出,她也聽到了一些不好的傳聞。
二人來到正堂坐下,惠娘擔憂地問道:“老爺跟陛下鬧矛盾了?現在老爺……可是不當官了?”
沈溪看著惠娘憂慮的目光,笑著問道:“那你是希望我繼續當官,還是希望我離開朝堂?”
惠娘搖了搖頭:“都這個時候了,老爺還開玩笑?老爺入朝不過幾年,就已位極人臣,這節骨眼兒上老爺離朝損失太大了。”
沈溪微笑著說道:“你也說過了,我入朝幾年便已經做到六部部堂,現在退下去反而是最好的結果,或許將來陛下覺得我有點用,再度啟用呢?”
惠娘聽不懂沈溪在說什麼,一直搖頭。
沈溪知道不管是惠娘還是謝韻兒,都擔心他失去官位會讓沈家陷入困境,但以他對朱厚照的了解,就算他一時失勢,也不會被一擼到底,而地方上那些官員都知道他是帝師,再加上又是在與閹黨的鬥爭中去的職,哪裏敢得罪他?沈家根本就不會受到什麼大的影響!
因此,他不想跟惠娘爭辯什麼,故意把話題引到商會生意上,很快就吸引了惠娘的注意力。
……
……
沈溪在家休養,根本就沒跟朝廷請假,完全處於“曠工”狀態。
不過沈溪請辭的奏疏,還是呈送上去。
劉瑾得知沈溪的請辭奏疏遞上來後,興奮不已,第一時間進行朱批然後準備呈送朱厚照用印,但因現在連他自己也見不到朱厚照,使得這件事被拖延下來。
劉瑾無比懊惱:“好不容易等沈之厚這小子不正常一次,竟跟陛下為敵,現在君臣間鬧翻了,臣子請辭,更將矛盾激化……我這邊空拿著他的奏疏卻無法麵聖,也就沒辦法火上澆油,實在太可惜了。”
在這種情況下,劉瑾把焦芳、劉宇、張彩和劉璣等人都叫到身邊,商議如何對付沈溪。
見麵的地點不在劉瑾府邸,而是在戶部尚書劉璣家中。
這天正好劉璣府上有婚宴,劉瑾沒有在賓客前出現,而是在後堂等著人到齊後,召集起來商議事情。
劉璣本來請了沈溪,想跟沈溪搞好關係……劉璣雖在劉瑾麾下做事,但已經開始厭倦劉瑾的貪得無厭。
作為文臣,劉璣心底還是想跟正統文臣搞好關係,準備走沈溪的路子。本來請帖已經送過去,但因為沈溪跟朱厚照鬧掰,今天沒有來參加婚宴。
不過當天焦芳、劉宇等人都來了,給他府上的宴席增色不少。
席間祝酒後,幾人到了後堂見劉瑾。
劉瑾把來意說明,毫不掩飾對沈溪的憎惡。
“……咱家為朝廷鞠躬盡瘁,姓沈的小子居然在陛下麵前攻訐咱家,你們可要為咱家想個辦法,最好定他的罪!他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劉瑾嚷得歡,但就算他手下的人,也並非完全跟他一條心。
焦芳這樣的閣老自然顧著身份,這種黨爭,甚至涉及私人恩怨,他根本就不想理會,而劉宇和劉璣則想為自己留條後路,不願意出謀劃策。
這會兒最上心的人是張彩。
張彩能力很強,短短幾個月時間便從吏部主事做到侍郎,差一步便為吏部尚書,但他想爬上天官的位置,就得把劉宇幹下去。
現在張彩已經在幫劉瑾打理吏部的事情,二把手總領一切,劉宇的權力幾乎被架空,但名義上始終是二把手,沒有扶正,他想尋求機會得到劉瑾進一步信任和提拔。
“劉公公沒有拿兵部沈之厚的奏本去宮中麵聖,對陛下陳及此事?”張彩問道。
劉瑾道:“咱家若能見到陛下,這會兒也就無需如此發愁了……陛下聽信那小子的讒言,召見內閣謝於喬問話,這一老一少在朝中可說狼狽為奸,沆瀣一氣,陛下現如今對咱家產生懷疑,每次請見都被喝退!”
張彩環視在場之人,無一人出來說話,顯然這件事在他們看來有些棘手。
最關鍵的是,他們雖然被人打上“閹黨”的烙印,但自認為沒有做傷天害理之事,卷入不深。如今劉瑾連請見皇帝都無法做到,或許已失寵,他們心存疑慮之下,不想跟劉瑾綁得太緊,所以才會表現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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