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進到自己的辦公房,在書桌後坐下,問道:“有事嗎?”
王陵之愁容滿麵,在沈溪對麵坐下,道:“師兄,我想去邊關打仗,留在京城……渾身都感到難受!”
新婚燕爾,就想要出征。
在沈溪看來,王陵之跟朱山的婚後生活一定不和諧,否則不會結婚這麼短時間就想離京。當下皺眉問道:“這是令尊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有跟家裏人商議……你新婚夫人沒意見嗎?”
“師兄說的是小山?”
王陵之提到朱山,似乎唏噓不已,歎了口氣道,“應該是支持的吧,她還想跟我一起去邊關呢……她說想當個花木蘭那樣的巾幗英雄,名留青史……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那令尊怎麼說?”沈溪問道。
王陵之道:“家父自然希望我有所成就,留在京城,生活未免太過安逸了吧?我不想留在京城,每天循規蹈矩過活,所以才來找你,看看能不能把我調回九邊,最好是延綏,那邊騎兵最適合我發揮了!”
沈溪很想跟王陵之說,此一時彼一時也。
現如今劉瑾在邊軍中的勢力可說盤根錯節。
倒不是因為之前劉瑾在宣府打了勝仗,贏得邊軍上下投靠。當然,是有這方麵的原因,更主要還是九邊官場文官武將貪腐情況特別嚴重,山高皇帝遠,又手握大權,自然就會中飽私囊,這些人想獲得朝廷支持,隻能收買朝中大員,以前是劉健、李東陽和劉大夏等人,現如今當權的謝遷、沈溪不好收買,於是就從劉瑾身上做文章。
如此一來,九邊軍政體係便被閹黨染指,劉宇、曹元等人被劉瑾調回京城,目的也是用這些人製衡京城文官集團。
這樣的背景下,讓王陵之去宣大乃至延綏,等於是說“送羊入虎口”,沈溪可不想讓王陵之遭罪。
“暫時別想了!”沈溪當即回絕,“先留在京城當好差,若你想練兵,就去城外操練地方駐京兵馬,我給你這樣的權限,至於你何時回邊關……怎麼都得在你留下子嗣後,總歸要讓你有後才行!”
王陵之苦笑:“師兄,小山想跟我一道去邊關,生兒育女之事根本就不用著急!”
“胡鬧!”
沈溪當即有些惱火地喝斥,“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如此任性妄為?知道你想到邊關有所作為,但也要看什麼時候,現在九邊之地風平浪靜,韃靼使節都要到京城來了,你去了能有何作為?還不如留在京城,再等一年多,那時陛下禦駕親征,你做先鋒官難道不好?”
“真的嗎?”
王陵之剛才還苦惱無比,但聽說自己能當先鋒官,馬上提起興致來。
沈溪輕歎:“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先回去吧,我有很多事煩憂,別來我這兒添亂……記得不要把日常功課放下,鍛煉一定要堅持,人一旦懈怠,很可能連刀劍都拿不穩,更有甚者連馬背都上不去!”
王陵之笑了笑:“師兄請放心,以前我一個人練,找不到對手,軍中將士都怕我,現在好了,有小山一起練,嘿嘿,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對了,叫做棋逢對手!”
沈溪聽到這話,隻有搖頭苦笑。
仿佛王陵之找的不是妻子,而是誌同道合的戰友,兩個暴力狂湊一塊兒,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去吧!”
沈溪一擺手,讓王陵之自便。
王陵之興高采烈而去,沈溪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有什麼好樂的,隻是得到一個空頭許諾而已,現在他連出征草原的具體計劃都沒有,更別說是朱厚照禦駕親征時指定王陵之來當先鋒官了。
……
……
壽寧侯府。
張鶴齡和張延齡兄弟早早便回到城內,早上出發前二人便安排好車駕,隨時可以接他們回城。
“……大哥,你看出來了吧,謝老兒和姓沈的小子,現在對劉瑾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就連張苑都老實了,咱現在等於把手頭的權力拱手讓給姓劉的閹人,再這麼繼續下去,怕是退無可退吧?”
張延齡很不服氣,跟張鶴齡發起了牢騷。
張鶴齡拿起茶杯呷了口茶水,道:“總歸朝中文臣在行動,此番若非陛下先一步而去,怕是矛盾就起來了,咱們也就能坐山觀虎鬥!”
“那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繼續這麼無條件退讓吧?現在姓劉的閹人已經把手伸到京營來了!”張延齡不滿地道。
張鶴齡沉思片刻,無奈搖頭:“回頭找機會跟兩邊的人談談,誰跟我們合作,我們便倒向誰,這些天沒去宮裏見太後,若是太後出手的話,姓劉的不可能繼續這麼囂張下去,至於陛下那邊……實在是指望不上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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