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繼續保持緘默,朱厚照側過頭來,問道:“沈先生,您對劉公公有何交待?若是沒有的話,該送他們上路了。”
沈溪微微搖頭:“臣對劉公公並無交托,劉公公曾擔任臣的監軍,他的做事能力,還是值得信任的。”
雖被沈溪誇讚,劉瑾卻一點榮幸的感覺都沒有,心想:“要你在這兒裝好人?咱家可是司禮監掌印,需要你在陛下麵前說我的好話?”
朱厚照笑道:“沈先生沒什麼話,但朕有,朕在接下來一段時間,會持續關注前線戰事,如果朕有什麼想法,會著人送到王卿家和劉公公麵前……你們不得違背朕的意願!”
劉瑾心裏不由打鼓:“難道陛下是想運籌帷幄、決勝於千裏之外?陛下有這本事嗎?不會是讓姓沈的小子在京城遙控指揮這場戰事吧?哪裏有在幾百裏外指揮作戰的道理?絕對不能讓沈溪小兒得逞。”
劉瑾道:“陛下,俗話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老奴……不,是王大人在外領兵,總不能全數聽從京城的調遣吧?”
朱厚照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瞪著眼問道:“劉瑾,你的意思是不準備聽朕的?”
“老奴絕無此意,絕無此意啊!”
劉瑾嚇得身體一個激靈,不敢再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
他本以為是沈溪要指揮這場戰事,所以才提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理論,但現在終於知道,原來是朱厚照打算在京城遙控指揮作戰。
劉瑾心裏著急:“還是姓沈的小子會玩,怪不得陛下會突然對這場戰事如此上心,甚至親自出城來送別,感情是姓沈的小子又找到陛下喜歡的東西,讓陛下當主帥,調兵遣將……哼哼,你沈溪再有本事,能讓陛下真正體會到運籌帷幄的快意?”
至於沈溪是怎麼安排的,劉瑾完全不知,隻能憑經驗,判斷沈溪玩不出更大的花樣。
“陛下沉迷逸樂不是一天兩天,你想利用這次的戰事來吸引陛下注意,就應順著陛下的意思,讓陛下來一次禦駕親征,既然你沒有讓陛下領兵,還想讓陛下走出豹房,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劉瑾想到這裏,內心多了幾分淡然,“隻要陛下在我離開京城後,仍舊維持以前的狀態,就算你沈溪小兒再玩什麼花樣,陛下依然會器重我,等我凱旋歸來後,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朱厚照道:“朕的命令,王卿家聽從就是,至於你劉瑾,聽不聽無所謂,反正領兵的不是你,你在前線不得幹涉王卿家領兵作戰!”
劉瑾趕緊點頭哈腰:“陛下說得是,老奴豈敢幹涉王大人的領兵方略?老奴隻是在王大人身邊當個馬前卒罷了。”
“你可是堂堂監軍,當什麼馬前卒,無此必要!朕覺得你隻要能安守本分便可。”朱厚照沒太生氣,似乎有別的事情期待,“王卿家,劉公公,時候不早了,你們先行出發吧,朕要回城去了。”
王守仁拱手領命。
劉瑾一臉不舍,跪下來向朱厚照磕頭,以哭腔道:“陛下,老奴就要去了,接下來一段時間,老奴不能在您身邊伺候,陛下可要多保重龍體啊,老奴到了宣府會燒香拜佛祈求老天保佑陛下安康……”
朱厚照顯得很不耐煩:“行了行了,就會撿好聽的說,以為朕會被你幾句話便更改之前的決定嗎?記好了,劉公公,此番前去宣府,若你不能將功折罪,就不用回來了!”
劉瑾一怔。
前一次朱厚照說這話是在私下場合,可以收回,但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來,正可謂君無戲言,如果此番不能得勝凱旋,那便真有可能回不來了。
劉瑾心裏發愁,除了對此行的結果憂心忡忡外,他還擔心沈溪在京城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以前我在京師,陛下一舉一動都在我監視之下,不會出什麼差錯,但現在我要去宣府,陛下做什麼,怕是不能第一時間傳達於我知曉,姓沈的小子玩什麼花樣我也無法及時做出應對!”
“不過好在有妹夫,他聰明睿智,擅長臨機應變,定能做出妥善安排,我不必太過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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