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沈溪曾想改變惠娘這種心態,但很困難,兩個人在一起時就已注定,惠娘有很多事情始終放不下,不是沈溪說幾句話就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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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沈溪又在惠娘處逗留了一個多時辰,一直到二更鼓敲響才告辭。
跟之前對惠娘所說的一樣,這次沈溪要去見的,是特意從宣府趕回來的雲柳。
之前雲柳按照沈溪的吩咐,特意去居庸關見過李頻,調查宣府地方虛報戰功的事情,就連張文冕一行都在雲柳派去的人監視下。
沈溪對待這件事,可說慎而又慎,務求做到滴水不漏。
沈溪沒在兵部衙門見雲柳,他不能讓人知道雲柳的存在,尤其是劉瑾的人……雲柳現在的身份很尷尬,一旦身份泄露出去,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到那時沈溪就將失去情報係統的左膀右臂,等於自己瞎一隻眼,聾一隻耳朵。
沈溪在京城安排了幾個秘密聯絡點。
許多時候沈溪覺得自己培養的這支情報隊伍,就好像後世的天地會一樣,除了人員架構複雜、行動機密外,聯絡方式就跟特務接頭一樣。
不過若非如此一支隊伍,也不可能瞞過朝廷眼線,沈溪就是要打造這樣一支完全聽命於他的情報機構。
這次與雲柳碰頭的宅院,位於明時坊,距離崇文門不遠,前院是個米鋪,平時做一點小生意,看起來非常不起眼,但後院卻是雲柳及其手下在京城一個重要聯絡點,為防止機密泄露,沈溪特意準備這些個秘密聯絡地,存的便是狡兔三窟的主意。
宅院內,雲柳單獨前來。
為跟沈溪聯絡,她在日落時便進城,但直到深夜才過來見沈溪,以防有人跟蹤。
白天穿過鬧市始終不那麼安全,沈溪給了雲柳一點時間休整,晚上見麵正好。
“……大人,卑職已見過隆慶衛指揮使李頻,他並沒有接受大人建議,馬當家讓卑職回來通稟……”
雲柳顯得有些擔心,因為李頻的決定明顯跟沈溪預期不同。
沈溪點頭:“我大概猜到了,他不會輕易就範。”
雲柳道:“大人難道不擔心麼?此人怕是已聽從劉公公號令,或許會根據劉公公指示針對大人,而大人對他表明心跡後,越發有恃無恐!”
沈溪閉上眼,似乎在思索一些事,過了一會兒才冷聲道:“李頻是什麼人,我非常了解,此人雖然暫時不為我所用,但也不會徹底倒向劉瑾,隻會搖擺不定……這也是大明武將的通病。”
“如今劉瑾得勢,李頻不肯歸順我,但我依然堅信他不敢亂來,因為他知道我對宣大總督府虛報軍功之事了如指掌,定會想辦法抽身事外,不敢與孫秀成等人同流合汙。”
雲柳望著沈溪,請示道:“大人,那下一步當如何做?”
沈溪道:“你立即返回宣府,下一步軍事部屬就要展開……李頻不是不想歸順嗎?我再送一封信過去,給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看他到底是想跟劉瑾一起覆滅,還是跟我吃香喝辣……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說完,沈溪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封信拿出來,交給雲柳。
雲柳將信拿在手上,神色間遲疑不定,顯然不認為一封信能讓局勢發生改變。
不過她聽到沈溪話中關鍵一條,就是下一步軍事部屬,當即問道:“大人,又要打仗了嗎?”
沈溪微微點頭:“韃靼一統是遲早的事情,據我所知,這兩年來亦思馬因部與達延汗部連番大戰,實力受損嚴重,目前已退到河套地區,隻能求助大明……草原上連續戰亂,物資匱乏,隻能從我大明想辦法,韃靼犯邊已無法避免,這一戰正好為陛下奠定威嚴。”
“但……”
雲柳似乎有什麼問題,但開口後,卻不知從何說起。
沈溪搖搖頭,道:“以我現在的身份,除非韃靼人殺到大明京城,否則無法親自領兵,前線戰事,尚需你在背後協調,未來這段時間,你會很忙碌,熙兒和你那些手下,接下來都要受苦受累了!”
雲柳不再問沈溪計劃究竟為何,低下頭行禮:“大人盡管安排,卑職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
……
雲柳來見沈溪,帶回宣府的消息。
隨後她便回沈溪為她在北居賢坊置辦的宅院休息,翌日清晨城門開放後,就要離開京城前往居庸關。
現在沈溪的計劃,是要將李頻收歸己用,但這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在於那些個邊軍將官非常勢力,誰在朝中掌權聽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