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五章 何樂而不為(1 / 3)

壽寧侯府書房。

張延齡坐立不安,到後來估計等不及了,暴躁之下不時把手裏的書拍到桌案上,出“啪啪”的響聲。

張鶴齡的管家實在看不過眼了,鼓起勇氣走進書房,勸說道:“二侯爺,您要是等不及,可以先回您府上,等老爺回來後我會轉告他,到時候您再過來便可!”

張延齡怒不可遏,一把將手裏的《金瓶梅》砸了過去:“兄長是這府裏的老爺,本侯就不是了?告訴你,今天若是兄長不回來,本候就不走了,快去準備晚宴,上最好的美酒,後院的房間也收拾好!”

管家被厚厚的線裝書砸中額頭,紅了一大片。不過他連呼痛都不敢,抱頭鼠竄而去。

張延齡的霸道,讓壽寧侯府上下極為憤慨。

這裏分明是壽寧侯府,卻被張延齡當成自己家裏一樣,連睡覺都不睡廂房而要睡後院。雖說張延齡平日在哥哥家裏還算檢點,但怎麼說壽寧侯夫人和妾侍年歲都不大,被小叔子闖入後院,即便不在一個房間內,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

壽寧侯府夫人聽聞管家急報,再也坐不住了,趕緊派人去通知張鶴齡,自家二老爺正在府裏耍威風,而且似乎受了什麼刺激,根本就無法心平氣和說話。

一直到夜幕降臨,張鶴齡才急匆匆回到壽寧侯府。

進入正堂,張鶴齡神色不善地望著自己的弟弟,張延齡這會兒也有一肚子的怒火,兄弟二人便冷冷地對視起來。

張鶴齡出言質問道:“我且問你,京城戒嚴這些日子,你在京城,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張延齡霍然站起,不滿地反詰:“大哥,你這是什麼話?民脂民膏?我隻是賺了一點兒小錢而已!”

“之前我已經孝敬您幾千兩銀子,還幫皇上征調六萬兩銀子的軍費,您當這些錢都是大風刮來的?還是說那些京城的商賈都願意平白無故破財免災?說白了,還不是弟弟我想方設法弄來的?”

張延齡知道有些事不可能一直隱瞞下去。

之前張鶴齡並不是完全沒察覺,不過那時候事情並沒有鬧大,張鶴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但現在張鶴齡明顯有壓力在身,這壓力很可能來自於朝廷,而焦點則在於五軍都督府。

以前西北戰事沒個結果,即便勳貴知道張氏兄弟撈銀子了,也不太敢聲張,因為皇帝處於焦躁不安的狀態,很可能事情鬧到禦前,不僅起不到作用,反而會把自己賠進去。

但現在劉大夏在邊關打了勝仗,弘治皇帝恢複了理性,就要顧忌民生問題,擔心輿論影響。這些勳貴眼紅張氏兄弟在戒嚴上賺得盆滿缽滿,想通過施加壓力,讓兄弟二人乖乖就範,如果張氏兄弟不破財,就把事情鬧開,到最後看看誰倒黴!

“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我張氏一門,集陛下隆寵於一身,有吃有喝還有封地,在朝中地位與日俱增,你倒好,為了銀子連大義都不顧!你可知道為兄在五軍都督府被人逼問,是多麼的狼狽嗎?你怎麼不懂得替為兄著想!”

張鶴齡胸中也充滿怒火,上來就對弟弟一陣嚷嚷。

本來張延齡來找兄長,商議的是如何延長京師戒嚴時間,方便他繼續利用手頭的權力來謀取暴利,現在張鶴齡如此氣憤,張延齡便知道再想把這生意做下去有些困難了。

張延齡解釋道:“兄長可想過一件事,九城戒嚴,早晚各開一個時辰,城外的糧食和日用品能運進來多少?那些不法商販趁機囤積居奇,要等百姓吃不起糧的時候再將手頭的糧食變賣,原本幾文錢一斤的米糧,到後麵價格飛漲到幾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