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品的錦衣衛千戶,就算在京城地麵上也可以橫著走了,但今江櫟唯並不是主角,最多是個去拿人跑腿,到了大堂隻能作為一尊門神守在門口。√∟頂點說,
能讓五品錦衣衛千戶把門,那今日到來之人,必定身份顯赫之至。
果不其然,才沒過多久,從內堂走出一前兩後三人,為首者身著大獨科花寬袖盤領右衽緋袍,頭冠烏紗,胸前仙鶴補子,一看就是一品朝官公服,至於身後二人,穿的則是三四品朝服,很顯然是跟著“上官”辦案。
為首的一品大員到正堂前站了一會兒,看過在場之人,思索良久才緩緩坐下。
觀此人,五十歲上下模樣,精神矍鑠,道貌岸然,低下頭審視案上幾份公文案卷,緘默不語。
上官不問話,下麵的人自然不敢造次,連禮都不知該如何行。倒是旁邊那精神萎頓的中年舉子先行下拜:“學生見過尚書大人。”
他顯然認識這位上官,但僅僅憑借一句“尚書大人”,沈溪尚不能分辨此人到底是誰。
六部尚書都是正二品大員,既然此人身著正一品公服,那就是掛著尚書銜的內閣輔政大臣。
眼下三位內閣大臣,以劉健為首輔,其次為李東陽、謝遷。
其中,劉健掛的是戶部尚書,李東陽掛的是禮部尚書,謝遷掛的是兵部尚書,那不用,此人就是這三人中的一位。
單從相貌,沈溪從未見過三人,自然不知眼前是誰,但從種種狀況分析,是李東陽的可能性最大,畢竟弘治皇帝派李東陽徹查鬻題案,而此人手上拿著的那些案卷,似是本屆會試考生的卷宗。
這位一品大員並未理會主動下拜之人。而是抬起頭來,看著沈溪與倫文敘:“哪個是寧化縣的沈溪?”
沈溪趕緊上前行禮:“正是學生。”
不知對方身份,沈溪心謹慎,沒有貿然請安。
既然是為禮部會試的鬻題案而來,辦的是皇帝欽命的差事,這位上官似乎並不想拘禮於禮法,他看了倫文敘一眼,顯然認識倫文敘,目光轉向門口的江櫟唯:“孫緒為何未到?”
江櫟唯稟報:“回大人的話,派去的人已有些時候。尚不知為何未歸。”
一品大員有些惱怒:“辦皇差居然還能耽擱,難道讓我在這裏等他不成?”
語氣威嚴,神色肅穆,在場鴉雀無聲,沒一人敢接茬。
沈溪卻在想背後的問題,他本以為自己和倫文敘以及那精神萎頓之人,應該是本屆會試中能流利答出“四子造詣”考題之人,所以才被拉來問話,可現在看起來。似乎還有一人。
卻這孫緒,沈溪也聽過,本是弘治十二年己未科會試的首榜第一名,在殿試後取為二甲第一名。算是學術造詣非常高的考生。
如此算起來,應該是自己和倫文敘、孫緒三人在會試中將“四子造詣”考題答出,根本與唐伯虎、徐經無關。
江櫟唯神色間有些惶恐,顯然他身在錦衣衛千戶的位置上。更知道迎合上官的重要性,如今引起上官不滿,這位還是內閣大臣。一個不慎便可能會影響他的仕途。
過了沒多久,孫緒終於被押解而來,人到正堂,猶自嚷嚷,他顯然沒有沈溪和倫文敘那麼平靜,突然被一群錦衣衛抓過來,連理由都不肯,他本就被稱為“瀛州才子”,這種滿身傲骨的讀書人自然不怎麼服氣。
“不得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