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謝鐸的美好祝願。
沈溪跟謝鐸回到書房時,蘇通三人站在書架前,目不轉睛地看著書頁,表現得似乎求知若渴,但實際上過了一個時辰,他們翻看幾本書後就已經不耐煩了,但為了不給謝鐸留下壞印象,隻能繼續“演戲”。
當然,他們心裏也有些不爽,既是一同前來拜訪,結果謝鐸給他們擺臉色,把沈溪叫出去單獨敘話,實在是有些瞧不起人。好在他們所求的不過是一個能拜訪謝鐸的“名”,對於實質的內容反倒不太在意。
見到主人回來,蘇通三人心翼翼地把書放回書架上,走上前對謝鐸行禮。
謝鐸道:“寒舍簡陋,未及招待,還望見諒。”
蘇通恭敬道:“老祭酒客氣了,學生能來拜訪,已是三生有幸。”
謝鐸擺擺手:“這麼個寒酸的地方,來一趟算什麼有幸?時間不早了,我這就叫人送你們出去。”
蘇通、於步誠和令中傑趕緊行禮告辭。
不管怎麼,人家是致仕的朝臣,還是譽滿下的大儒,就算來一趟連杯茶水都沒喝,但僅僅是人家讓你看他想方設法收集的藏書,已是多大的榮幸?
謝鐸沒有親自相送,讓知客送四人出門。
到了門口,蘇通回頭望了那不大的門楣一眼,感慨道:“謝老祭酒的屋舍儉樸至斯,可所藏浩瀚啊。”
地方,藏書多,謝鐸本身便是一座移動書庫,這南京城裏一隅,已經算是南京城數一數二的圖書館,藏得下半個南京城的學問。
於步誠跟著發出慨歎:“若能時常前來拜會,必能增進學問。要是能拜謝老祭酒為師……名師出高徒,不敢想啊!”
沈溪心想:“出了門口在這兒長籲短歎,無非是要顯擺自己進過一次謝鐸府邸而已,這些話怎不當著謝老先生的麵出來?”
沈溪不言,蘇通等人也沒問沈溪跟謝鐸單獨在後院交流了些什麼。
一行四人出了街口,那邊轎子已在等候,於步誠精神煥發:“蘇兄,昨日與你一聚,尚未盡興。今日在下邀請幾位好友再會,不知你……還有沈公子、令公子可否賞臉?”
蘇通眼前一亮:“就怕叨擾啊。”
於步誠道:“無妨,那在下先回去準備。下午備了轎子上門去請,沈公子和令公子也一定要來喲。”
既然見過謝鐸,今就要趁著沈溪和蘇通沒走,把親朋和同窗好友叫過來,好好在這些人麵前顯擺一番,二來也算是償還沈溪和蘇通的人情。
於步誠算不上是南京豪門望族的公子,家裏最多有幾人曾在朝中為吏,蘇通一介外鄉人,想結識那些真正官宦世家的子弟還是很困難的。
與令中傑作別,日頭正好掛在空正中。蘇通帶著沈溪回客棧,一進客棧門,裏麵南來北往的士子都圍攏上來,詢問二人見謝鐸的情況。
蘇通道:“自然是見到了,謝老祭酒還留我等借閱古籍……”
“哇。”
旁邊的人一片感歎。
都知道謝鐸是著名的藏書家,這樣的人通常把書籍當作命根子,現在能夠慷慨將藏書給他們瞧,那算得上是禮遇有加。隻是他們不知,其實謝鐸的藏書大多數都在桃溪老家那邊。根本不在謝鐸於南京城這邊的居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