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好像是在城裏弄的吧。”
“回頭把這家婚慶店弄進黑名單吧,這拍的,跟上學那會兒,大家拍的非主流大頭貼一樣。”
田蕊白了何遠一眼,沒好氣道:“瞧你這的。”
著,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你別,這看起來就像一個放大版的大頭貼,那顏色,那字體,都是十幾年的風格了,充滿了濃濃的鄉土氣息。
何遠順著路標,開進了巷子,一進巷子,就有人走了過來。
何遠停下車,搖下車窗,就見那人趴在窗口上,大聲道:“是來參加婚禮的嗎?”
何遠還沒話,就見田蕊揮了揮手,大聲道:“二大爺!是我啊!”
“喲,這不是蕊嗎,這麼早就來了。”那人看見田蕊,笑著跟她打了聲招呼。
“是啊,我這不一休息,直接就趕過來了嗎,連衣服都沒換。對了,我們這車停哪兒啊。”田蕊寒暄了兩句,然後開口問道。
“那邊,往那邊走,那兒還有停車位。”那人連連道,一邊著,一邊將何遠引到其中一個院子,給他們找了個位置停下。
鴨子他們這片地兒,勉強算是城鄉結合部吧,外麵,靠馬路的那一圈,已經拆遷完畢,全都修成了店麵,民房。不過順著旁邊的道上來,這裏還有很多農建房沒有拆除,七八座農建房坐落在那裏,靠著一條不寬的道聯係在一起。
可能是因為結婚的原因,來的車子比較多,很多院子都已經停滿了車子,甚至就連道旁邊的空地上,都停了好幾輛車。
何遠比較慶幸,自己開的是一輛轎車,要是SUV的話,可能還真進不了這院子,光是兩邊的石墩,都能把車上的漆給刮下來。
以前就有同事跟何遠吐槽,去農村吃朋友的喜酒,結果開車進院子的時候,把車子給刮花了,又得出禮金,又得給車補漆,一頓飯吃下來老貴了。
田蕊直接下車,指導著何遠將車開進院子裏。
好不容易將車停好,何遠從車上下來,就見院子的男主人搬了個椅子,坐在那邊啃著瓜子。見到何遠下車,他還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
何遠愣了一下,也點頭示好,算是跟他回應。
田蕊站在院子裏,不停跺著腳。她上身套著羽絨服,倒是顯得不太冷,關鍵是下身,她隻穿了一層薄薄的絲襪,雖然聽她絲襪是加了絨的,但在室外被冷風一吹,還是覺得很冷。
“走走走,咱們趕緊兒進屋。”
見何遠下車,田蕊連忙上前挽住了他的手,拉著他就往鴨子家走去。
雖然何遠從來沒有去過鴨子家,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他家來。
今他家可喜慶了,外麵裝扮的紅紅綠綠的,打扮的特別討喜。裏麵更是人來人往,穿著棉衣和羽絨服的鄉裏鄉親在他家進進出出,間或還能看到一群流著鼻涕的屁孩兒。
他門口的院子,更是直接搭起了一個棚子,裏麵做成了一個型的婚禮現場,放著音響,話筒,下麵是一溜兒的椅子。
“鴨子他們呢?”
何遠在現場環視一圈,沒有看到多少年輕人。
“他們去接親去了,那邊還有一個儀式,要弄完之後才會過來。你要是等不及的話,可以先吃點東西,估計等他們回來的時候,都已經快中午了。”田蕊解釋道。
聽她這麼一,何遠才知道,原來這邊結婚是這麼個流程。
因為新娘那邊也是縣城的,離鴨子家也不算太遠,開車的話也就二十來分鍾左右。按照流程,他們要先去女方家那邊接新娘,要去過五關,斬六將,撒紅包,最後將新娘子從閨房裏抱出來。再之後,還要在女方那邊舉辦一個儀式,唱個紅包呀,吃個便飯啊,之後才會回來。
像徐揚,身為鴨子身邊,為數不多的幾個“未婚男性”,就跑去充當攻堅重任了,承擔起了伴郎的職責。
何遠一聽,得,幸好自己沒早來,要是來的早了,還不知道得在這裏等多久。
在他和田蕊聊著的時候,有老人過來,散糖,散煙。
老人跟何遠不熟,但跟田蕊挺熟的,就見他們在那裏嘻嘻哈哈不知道聊了些什麼,然後老人抓起一把糖,直接塞何遠懷裏,順便還塞了兩包雲煙,就是那種二十來塊一包的軟雲。
何遠倒了一聲謝,然後田蕊拉著她進了屋。
屋子裏裝修的還不錯,是那種歐式的裝修。
也不知道為什麼,近幾年,縣城裏的人特別偏愛這種歐式裝修。什麼家具啊,床啊,都按歐式的風格來的。老實,何遠對歐式不是太感冒,總覺得這玩意兒看著大氣,但住著挺不舒服的,有點別扭。
相比起來,他更喜歡比較清水的極簡裝修,不需要那麼多東西,看起來幹幹淨淨。
屋子裏人也挺多,大多都是大爺大媽,尤其是幾個中年婦女,一看就跟田蕊她母親差不多年紀,一個個的都抱著孩子,不知道在那裏聊著什麼。
田蕊上前去,甜甜的問了幾聲好,就見那幾個中年婦女轉身和田蕊聊了起來,聊了沒兩句,瞅到田蕊身後的何遠,愣了一下,然後低聲在她耳邊了什麼,就見田蕊一下子變得不好意思起來,變得有點扭扭捏捏。
何遠在屋子裏呆的無聊。
農村的房子雖然修的比較大,但一下子塞了十幾個人,也顯得有點悶。
再加上鴨子家跟田蕊家修的不太一樣,田蕊家是標準的二層,但鴨子這邊,還修了個造型出來,下麵一層是車庫加倉庫,從外麵沿著梯子進屋後,是客廳,客廳裏再往上走,才是臥室。
至於廚房,何遠剛才看了一下,應該修在外麵。
何遠見田蕊在那裏聊的火熱,跟她打了聲招呼,然後出了門。
何遠站在門口,被門外的冷風一吹,才覺得自己緩過勁兒來。他感覺腦子有些暈暈沉沉的,忍不住點了支煙。
剛吸沒兩口,就聽旁邊響起一道驚喜的女聲:“喲,這不是遠嗎,你啥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