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失去了那次與秦川相處的機會,我還是因此得到了他的電話號碼。哼,死楊漫漫,你還是斷不了我的姻緣!
仲春時節,學校裏的山茶開得很好,殷紅的花瓣在風裏搖擺得像是怦然跳動的心髒。窗外還有一株高大的洋槐,風吹過來的時候,白色槐花便洋洋灑灑的滿視界都是。
上課的時候,我埋著頭劈劈啪啪的給秦川傳著短信。在漸漸和煦起來的陽光裏,聽他一次又一次的向我描繪他關於美術的夢。而這些毫無顧慮的傾訴,卻是由於他並不知道電話這端的人是我。這想來多少還是讓人覺得有些悲哀。
那段時間,楊漫漫的話出奇的少。他老是趴在書桌上,微閉著眼睛聽講台上的老師們倚老賣老。偶爾,他會別過頭來,看著滿臉笑容的我,沒心沒肺的笑:“嗬嗬,哈哈,典型的懷春少女,典型的小人得誌。”
每當這個時候,我也不再像從前一般,對他罵個喋喋不休。而是嬌聲嬌氣的說:“要你管!”
“咦,也不閑肉麻……”說完,他又轉過頭去繼續閉目養神。
在學校裏偶遇秦川的時候,我總是無比殷勤的拉著他到學校的小超市,慷慨的請他大吃大喝。而結果每次都是有些大男子主義的他付了帳。
“就為了那麼一丁點事,你有點小題大做了吧?”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笑臉在大榕樹枝葉間透過的陽光裏有種恍若隔世的美。總是讓我一次又一次篤定,他就是我苦等了18年的人。
可是,他又哪裏知道,我做的那些並不是什麼小題大做,那應該叫做借題發揮才對。
“現在有空嗎,我在縣中學的大門,我想見見你。”
收到秦川這條短信息的時候,我和楊漫漫正並肩走在出校門的路上。楊漫漫見了偷笑的我,問:“又和你那小白臉傳情呢?”
我橫了他一眼,沒來得及罵他,他就轉身從右手邊的小巷走開了。我扭過頭的時候就看到了等在校門口榕樹下的秦川。
算你識相!我在心裏對著楊漫漫暗暗的想。然後我雙手交疊在後腰,輕盈的邁到了秦川麵前。
見了我,秦川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沒有一絲驚訝。他隻是揚著嘴角淡淡的說:“我早就猜到是你了。”
他的這話倒讓做足了準備的我有些手足無措了,心裏糾結了老半天,終究沒能講出一句話。
那個晚上,秦川帶著我到南安街吃大排擋。也是第一次,我覺得那辣得人大汗淋漓的東西原來是那樣可口。
而那個晚上之後呢,我和秦川就徹底擺脫了中國移動。校園的水池邊,圖書館,放學後的教室裏,熙來攘往的食堂,都見證了我們的無話不談。
直到秦川很霸道的對我說,“做我女朋友吧”的時候,我才理解到楊漫漫曾經告誡我的“黃昏戀”的真正含義。如果我再不拚了命的讀書,和秦川考到同一所大學,那麼,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就真的屈指可數。
在收到和秦川同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功夫不負有心人。那一刻,我才覺得那些個苦悶的挑燈夜讀都是值得的。
我心如鹿撞的掏出電話,想向楊漫漫炫耀自己的成就的時候,我才想起,已經好長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他了。也不知道,我的身邊有了秦川之後,他會不會變得有少許的孤單。
可我沒想到,電話裏傳來的卻是那陣冷冷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秦川,我對楊漫漫的依賴竟不知不覺的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