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這渾厚有力的聲音,一一望過去,正是關德之子關羽麾下的參將,以勇猛威武之名的魯深。當年關德還駐守西南邊境時,南蠻十個部落聯起反抗,殺得關德一個措手不及,將在外巡邏的關羽圍在一個山穀裏,便是他,領著運輸糧草的五百士兵,衝出一道生門,得以救得關羽,隨後,關羽回營糾結萬人精銳橫掃整個西南邊境,至此西南邊境便消停了。
徐盛經常前往京畿大營,對這位勇猛爽快的漢子怎會不熟悉?當下一笑,望著景公公,景公公見此,嘴唇輕輕描出兩個字“比試”,徐盛心下大安。
天和帝擺手示意魯深無須著急,笑著問:“魯深,可是有什麼好法子?”
這魯深本來就是一介粗人,向來心裏有甚話就之言出來,不管是讚揚還是討厭,打仗時隻要上麵的下達命令,再凶險的任務他也不怕,可是讓他有些發怵的就是關德的參謀,陶先生。陶先生不過在帷幄中了了數言便將整個戰場的局麵分析的絲絲入理,那心眼比那蜂巢還要密,今兒正是與陶先生賭了一把,輸了便聽他命令,要求他在宴中提議平之意與徐盛比試一番。
聽到天和帝這麼一問,魯深不由微側著腦袋,餘光掃過陶先生,隻見陶先生根本不理會他,言笑晏晏的與關羽說著什麼,惹的兩人笑語連連,狠狠撓了撓有些微亂的發頂,魯深訕訕地說道:“之前的武藝比試自是看的精彩,今兒又是皇上賜宴,不如來個熱鬧的?”
一句顫顫悠悠的試探,惹的天和帝大笑,都說武人可愛,這魯深平日一股嚴厲,麵目盡顯猙獰,今兒這一舉動可不讓人覺得份外可愛,天和帝眼帶疑惑問著魯深,愛卿覺得怎麼樣才叫熱鬧?
魯深被天和帝這麼一看,頓時覺得之前喝下的酒液全部轉換成汗液涓涓留下,心裏狠罵一句陶先生不講義氣,隻說讓他出來提議兩人比試,具體什麼又不說,就是欺負他這麼些個實心眼的人。
一邊的平之意見此,看見魯深僵硬地站在殿上,周圍的大臣個個眼帶笑意的等著他能說出個什麼精彩戲碼出來,再扭頭看看陶謙然,似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一般的隻與關羽兩個喝酒,撇了撇嘴角,實在看不下去魯深那等樣子,便站起身,整了整微亂的衣擺與發冠,上前幾步俯身,“回皇上,微臣一向聽說徐統領酒量不知深淺,更是品過無數美酒,臣一直有心想與徐統領切磋一番,今日鬥膽請求皇上應允臣之心願。”
天和帝聽此,臣子要給自己添上助興的戲碼,如何能辜負人家的心意?連擺手示意景總管下去準備。
徐盛聽此,眉眼一閃,起身幹淨利落地一個側身,與平之意對望起來,此時月上中天,正好將一束月光照在兩人身上,襯得兩人更有一番神采。徐盛站著的位置恰恰有光亮的燭火照映,加之今日穿的正是暗紅的公服,整個人透出的是陽光般的熱氣,平之意站在稍暗的位置,玄色竹紋錦袍在月光的照耀下,銀絲編織的紋路閃著絲絲光亮,襯得他眉目更是一番冷清,可是通身給以人的感覺又是一種儒雅,兩種感覺有些矛盾,卻是深深吸引著眾人。
眾人見此,不由屏息,在他們眼裏,兩人之間的情意在月光下靜靜流淌,美不勝收,那等閨閣小姐見此,不由紅了眼睛捂著胸口,直歎“又少了兩位才俊”。
正在眾人無限遐想時,景總管已經命人擺好一座案桌,上麵放著一百隻玉杯,上麵早已倒滿了酒液,杯下壓著一張紅紙,斜著此杯酒的真實名字。
徐盛和平之意見此安排,不過平淡一笑,一起對著天和帝施禮,便伸出右手相互謙讓。
兩人正站定案桌前,正伸手去拿一杯酒時,一個如風一般清雅的聲音響起,“微臣鬥膽,如此比試不過有些單調之態,聽聞楊左丞之女楊小姐精通琴藝,不若讓小姐當場隨心舞琴,兩位隨著曲意舞劍,相互敬對方一杯酒,此番既能讓兩位比試一番,又能使這番武藝清新脫俗,不為一番美談?”
說這話的,眾人隻聽聲音便直歎好一把如沐春風般的聲音,再聽完此話,那些個資深的臣子不由撫須直歎後生可畏,而被點名的楊左丞更是心下對此人高看一眼,不由喜色撫上眼角,那楊家小姐楊若蘭聽此更是高興,這在尾牙年宴裏表演一番,明日她的身價在京城甚至整個天朝都會上漲數倍,不由得意斜眼望過那些跟隨父母同來的小姐,那些個小姐們聽得此人之言,竟是要追捧這楊若蘭,氣得臉上竟是一絲蒼白,眼裏的扭曲由於低著的頭沒有被撲捉到,但是心裏的暗恨使得手裏的繡帕已經不成原來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