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德侯夫人許氏聽見佟夫人如此說,笑著連連捶打其肩,大夥一時也笑開了。
及至龍禦軒帶著七公主鳳寧雪進入殿中,眾人才稍微平息了一些,兩人給李後行過禮,眾人也對著兩位皇子公主行過半禮,龍禦軒自是坐在李後的右側軟椅上,鳳寧雪坐在賢妃的身側,粉白的小臉,彎彎的眉眼,剛剛七歲的鳳寧雪此時望著麵前擺著的蓮子羹,一時戀戀不舍地望著,一時又可憐巴巴地望著賢妃,那等婦人見此可愛的小女兒神態,哪裏還撐得住?
賢妃溫柔地撫了撫鳳寧雪的小腦袋,不過七歲的女娃,梳著雙邊垂髻,隻在鬢邊插著幾隻彩色的絹花,即便如此清淡,也能從張開的眉眼看出這位七公主日後也是一位大美人。
鳳寧雪望著賢妃,時不時又望著鳳寧曦,賢妃見此也不惱,笑著把桌上的濕巾擦過她嫩白軟和的小手,爾後把放置在一邊的白玉勺遞給她,讓她吃著蓮子羹。
李後見此也不由滿意地微笑著,幾位命婦見此,都是知道德妃一案的,命案發生後五日,終是給提點刑獄公事秋陽查了出來,查到竟是綠玉與綠芷合謀害死德妃轉嫁給一直與德妃有隙的齊充容,有些情理說不過去,但是,這是官方給以的結果,眾人也就當著這麼看了罷。
“皇上下旨將雪兒交由賢妃妹妹撫養,也算是沒有托付錯,如今本宮看著雲兒如此開朗甚至開心,賢妃妹妹有功啊。”
“哪裏,臣妾素日與德妃姐姐交好,如今德妃姐姐如此,妹妹少不得代她撫養好她的女兒,隻不過今兒趁著娘娘高興,臣妾想著求皇後娘娘一件事。”賢妃說罷走出位置跪在中央。
李後見此,連忙讓其起身,“賢妃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臣妾想著雪兒日後能跟著曦公主和六殿下一起學習便是她自個兒的福氣。”賢妃扶著侍婢紅妝的手臂緩緩起身,俯身說道。
“這,這都是為了雲兒好,本宮怎麼會拒絕呢。妹妹莫不是看低了本宮的肚量?”李後也不惱,聽了賢妃這一個請求,不過是為了鳳寧雪未來,誰人不是做過母親的,賢妃這般心情她懂得。
“如此,便讓雪兒每日辰時至曦宮裏來,酉時便回去賢傾宮吧。”一句話便讓賢妃吃下了定心丸。
賢妃如此做法,不過是看清了**裏的局勢,如今鳳寧曦在**裏的手腕已是鎮壓住那些個鬼魅。本來德妃所出的公主應該是交給皇後來撫養的,不過是皇後,確切說是鳳寧曦要拉攏她這一係,便順水推舟的將鳳寧雪交給她這個沒有子嗣所出的宮妃,算是讓她在**嬪妃裏站住的跟腳,她提出這個請求便是當著這**裏的嬪妃暗示鳳寧雪是鳳寧曦的人,若要謀害也得掂量掂量著。
眾位嬪妃和命婦們聽見李後同意賢妃的請求紛紛祝賀,甚至還將身上戴著的一些珍貴的首飾送給七公主,說著不過是見麵禮罷。
一同坐著的閨閣小姐自是不清楚鳳寧曦的名聲,有那左丞之女楊若蘭坐在其母身邊眼見著這位曦公主的樣貌還不若自己,便有些不屑擺在臉上,自己可是人稱“京城第一美女”,與其兄“京城第一貴公子”占據著京城排名的重要地位。
眾人說說笑笑地過了半個時辰,安和提示李後該是過去四季樓那邊了。
見此,李後率著眾人一路說笑的坐上轎輦前往禦花園。
轎輦在四季樓前停下,嬪妃和女眷們一起登上二樓的側間去梳洗整理儀容,不一會天和帝便帶著眾位大臣入內,李後率眾出來迎接,大臣們也紛紛行禮請安。兩廂見過禮,便由天和帝攜著李後一同坐在主位上,眾大臣攜著自家的夫人閨女一起坐在下首,主位右下方是鳳寧曦和龍禦軒的位置,前麵一道紗簾相隔,外麵的人隻能隱約見到裏麵的人影,並不能看清裏麵人的麵容。
在右側,則是一道屏風將嬪妃與宴會相隔,嬪妃們自成一席,主位的左下首是顧元老攜其一品誥命的夫人一同坐在席上,其下跟著便是左丞楊桓攜其夫人與嫡女,再下麵便是其屬下的三部尚書,右下首是王太師攜其妻,接著是了然一身的右丞鄭廣,爾後是其下的三部尚書,依次類推。
鳳寧曦微微側頭,環顧四周,發現大部分的麵孔都是見過的,而兩位金科狀元有幸坐在稍微靠前的位置,想必是禮部尚書程如德有意的安排。鄭剛一身藏藍彈墨藤紋錦袍,與他之前在無風酒樓見的布衣有雲泥之分,難道是在吏部當值便能穿上這錦袍?不過他也並不如在無風酒樓所見那般冷漠,含著疏遠的微笑與周圍的官員相互寒暄著,幾位老臣似是對他如此做法甚為滿意的撫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