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止這兩種選擇……隻要不加入其它勢力……”姥姥頓了頓,然後帶著笑意開口,道:“你能做出任何選擇。”
“任何選擇?”羅閻驚詫道,但下一刻便又說道:“若沒有達到那趙烈候的預計,怕是會被悄然抹殺罷。”
“莫以外界習慣來定義此地……這裏畢竟比你外界要好得多,沒有‘天地’‘眾生’的陰謀。”姥姥先是一愣,然後遲遲道。
又一次聽說了“天地”與“眾生”之名!
“還請姥姥為晚輩解惑……”羅閻遲疑片刻,終究還是問道:“晚輩已經聽聞‘天地’‘眾生’多次,但……”
“其實為我也隻是道聽途說罷了。”然而,姥姥未等羅閻將話說完,便斬釘截鐵道,眼神中有著一抹隱晦的神色閃過,沒看清是什麼神色。
羅閻無語,不過他也知道了一點,便是“天地”“眾生”之秘,以自己這微薄修為還不夠資格知道。
“既然如此,便等那使者來罷。”羅閻起身向著姥姥一抱拳,姥姥也知道羅閻二人是要離去,便揮手道:“希望你盡快融入這世界之中。”
“多謝姥姥。”羅閻抱拳,然後與仇三離去。當仇三離去時,他看見了遠處的一處早餐鋪子,停下了腳步向那方向揮手,慘白的麵上卻是掛著溫和的微笑。順著目光看去,那裏有著一道紫色的身影,是一名身著紫色長裙圍著淡紫色圍裙的女子,女子也向著仇三揮揮手,但立即便將手收了回去,低下頭去,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此刻,在女子身後的桌子,坐著一男一女,這二人正是那劉叔與那之前幫助劉叔八人畫符的女子,兩人似乎在開著女子的玩笑……
喧鬧的早市,羅閻與仇三卻並未過久停留。兩人在街道上走著,街道上此時已經漸漸有了漫步的人們,其中老者居多,悠閑地走著。羅閻二人經過,但凡看見的老者,羅閻二人竟都主動向他們抱拳問好,模樣倒是好不尊敬。這模樣,與羅閻在外界時相差太多了!以至於仇三都開始懷疑羅閻是否是在頓悟之中變了性格。全然看不出一絲往日的冷靜與冷酷。
“你們兩個小娃,便是前日引來異變的根源罷?”一名老者提著一個鳥籠經過羅閻二人身旁是卻忽然開口說道,停下腳步,逗逗籠中鳥,然後帶著笑意看著羅閻,道:“那日老夫看見你身旁的人了,但卻沒見過你,想必你便是那引來頓悟之人罷……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前輩過獎了。”羅閻此刻竟似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頭,道。這一幕落在仇三眼中,登時使得仇三眸子中出現一抹濃濃的詫異之色!任誰也想不到,羅閻竟然會有這麼一麵!但也隻有羅閻知道,當用心融入這片環境時,卻是無意中觸動了羅閻心底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便是他的童年。仿佛,這一刻站在此地眸子滄桑的男子不再是那曾直接或間接掀起腥風血雨的“幽靈殺手”——羅閻;而是在昆侖時的那個有些無知,有些天真,有些幼稚的吳凡!觸動了心底最深的那一抹回憶,羅閻心中出現了一絲苦澀的感覺,即便是他自己都不知為何會有這等感覺,但立即便被調整過來。
“小娃莫要顧忌,用心修行便是,莫到頭來就如老夫這般模樣,隻能在空閑之餘養些鳥獸度日……”老者笑了笑,笑的很坦然。但也不難想象,這老者在年輕時候也有過意氣風發,也有過心比天高,隻是這一切都被時間磨去了太多;就像是一顆滾落山坡的石子,在滾動中磨去了一切菱角。也不知這是一種福,還是一場禍。
“謹遵前輩教誨,晚輩會努力修煉的,拚命修煉……”羅閻抱拳說道,說著,腦中卻是一閃而過當時在東方要塞的情景——教主以一當百,最後的那偉岸身姿深深烙印腦海!還有那一抹似曾相識的身影,勾動心弦。
這一抹執念打破了對於心底最深處的柔軟,羅閻的眼神再次變得堅定起來,那天真無知模樣盡皆收起,在與老者告別之後再度化作一臉冰霜,神色嚴肅凝視前方,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就這般漫無目的走著,也不知繞過了幾條街道,周圍的人群也漸漸多了起來,似乎這裏大多數人都沒有閉關修行的習慣,就如是凡人一般,逛街吃喝玩樂,享受著屬於凡人的快樂。
就如此,穿梭在人海茫茫,漸漸回到了屋舍所在的街道,靜默走著,羅閻沒有再說一句話。但當目極之處已能看見自己的屋舍時,羅閻麵色卻是微微一變,加快腳步。而仇三同樣也是加快了腳步——因為,他們看見了一名身姿魁梧,披著鐵衣的男子,男子麵色嚴肅,一雙怒眉倒插,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