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著的蒲團旁邊有一碗清水。
徐鳳池道:“喝掉,假裝這是你嫡姐當初遞給你的那碗水,我躺在這裏,讓你重新選一次。”
還搞上情節模擬了……蘇晚僵硬的身體緩緩變柔,猶猶豫豫的仰頭喝了那碗水。
水裏麵沒有加任何東西,水質清甜,滋潤過喉嚨,蘇晚沒有起身,而是如蛇一樣,蜿蜒爬到他麵前。
淡青色的僧袍鬆鬆垮垮,沒有避體功效。
瓷白的肌膚勝似白雪,她仰起的紅唇,像落在雪間的紅梅,甚是誘惑。
徐鳳池盯著她嫣紅的唇瓣,喉結滾動,拳頭攥緊。
他恨自己為何當初不把她抱緊!
如果他抱住了她,就沒有後續這些麻煩了。
蘇晚不知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自己老底被揭穿,心裏很是忐忑,生怕徐鳳池當真厭棄了自己。
柔軟的小手指伸到徐鳳池手腕處,勾住了他手腕上纏繞著的紅繩。
“鳳池,你心裏很在意我曾經失身的事嗎?”
炙熱的掌心撫過她的臉頰,凝望著她,眉宇間是不舍和眷戀。
“蘇蘇,我很在意,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在意。”
蘇晚眼底浮現一抹失望,可又聽見他聲音幽幽的說道:“如果換做其他男人,你早就被祖宗家法伺候,或是直接綁了沉塘又或是填井,可我不忍心。”
鳳池仰頭望著紅紗燈籠,那影影綽綽的紅色像極了大婚之夜。
他搖搖頭:“就算是女子放浪與人有染,也不該受任何酷刑,更何況,你那日是情非得已,我隻是很後悔,後悔那夜沒有抱緊你,讓你從我手裏溜走。”
“我們兩人白白浪費了兩年多的時間,否則我們現在怕是早已兒女成群了。”
他全無古代男子的迂腐,甚至還能從女性利益思考,這一點超乎蘇晚的預料,可是她心裏卻不怎麼開心。
甚至還有些難受。
“你的意思是,你第一次要了誰,就會娶誰。”
鳳池眯著眼:“難道我不該肩負起責任嗎?”
微涼的身軀一瞬間熱起來,蘇晚感覺自己的掌心快要融化了。
“所以你是誤以為自己奪了我的清白,才在最開始的時候留意我的嗎?”
鳳池思量片刻,點頭:“確實如此,我並非耽於美色之人。”
“怎麼了?”
他話音才落地,蘇晚的眼淚就撲簌簌的落下,他撫住她的眉眼和臉頰,“我心裏雖然介意靈山寺的那件事,也怪責你騙我,可我連與你和離都不忍,更加不會讓你去沉塘或是填井了,好了,我錯了,我不該拿那樣恐怖的事嚇唬你。”
他語氣越是溫柔,眼眸裏的柔情越是似水,蘇晚的心就越是澀痛。
她甩那麼多手段和心機,以為徐鳳池是被她裝出來的人設給蠱惑了,誰能想到,他每次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竟然是因為責任。
倘若不是他誤會當初兩人有過一夜之情,縱然使盡萬般手段,他都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蘇晚凝視著小佛堂裏供奉的各尊佛像,隻覺得慈眉善目的菩薩麵相現在都化作了森羅惡鬼,在嘲笑她的無知淺笨。
小佛堂的窗戶開了半扇,一縷柔和的春風吹進來,吹拂著她寬大的僧袍。
僧袍半掛在她纖細的身上,如水波一樣蕩來蕩去。
徐鳳池抬手拂過她額前飄揚的碎發,靜悄悄的吞咽著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