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板,你不打算跑路嗎?”何時日捏著鼻子問。
“跑路,為什麼要跑路,我跑了,我的店就沒了啊。”
陳非仁疑惑地看著何時日,他不懂這個男人的想法為什麼這麼怪,他深知是個「正常人」,肯定是不會拋下貴重物品的。
“還有,我這個單車鎖的鑰匙不見了,我怎麼跑路,害的我這一身本領,無處施展。”
陳非仁搖了搖鐵拉閘門,一股鐵鏽碰撞鐵鏽的聲音,一把生鏽單車鎖,鎖得異常牢固。
“有鐵絲嗎?”何時日抓起單車鎖,湊近鎖頭看了看,淺淺向陳非仁問了問。
“喔!老弟,你會這本領?”陳非仁喔大了嘴,瞪直了眼,他見到這老弟的本領,簡直是愛了。
他的動作很迅速,在後麵的木櫃架旁的紙箱裏,翻找出一卷鐵絲,鐵絲有小臂那麼粗。
“略懂一二吧。”何時日細聲細語地回應,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鎖孔上。
“老弟,拿著,我收你十二塊就可以了,看在你是第一次光顧,給你湊個整吧,二十就可以了。”陳非仁熟練地把鐵絲放在玻璃櫃上。
“???”
何時日驚訝地抬起頭,看著陳非仁,一臉不可思議,他疑惑著,湊整是真湊整啊?
“哎呀,老弟抱歉啊,抱歉,職業病,職業病。”
陳非仁笑了笑,為了避免尷尬,趕忙把鐵絲遞給何時日。
何時日拿著鐵絲,在鏽鎖裏轉了幾下,像是按下了什麼按鈕,單車鎖就簡簡單單地打開了。
「鏽鎖」鎖住的往往不是人的自由,鎖住的是人的希望,當人把希望放在唯一的「鑰匙」上,就已經出不去了,因為希望不是唯一的,一根「鐵絲」也可以是出門的希望……
五陵山山腳的一處小窪地,一個男人蹲著,嘟著嘴,手裏擺弄著三塊長條棕黃色的東西。
“嘿嘿……大蟲幾,臭臭的,黏黏的,真好玩兒,吃到嘴巴裏是怎麼樣的?”一個穿著小一圈的紫色短袖,短袖上是一個鹹蛋超人的圖案。
男人滿手粘著棕黃色的黏糊,他抓起黃色的「大蟲幾」,笑著正要往嘴裏放。
一隻大手猛地拍掉了男人手上的玩物。
“傻兒子,誰他媽的讓你玩屎的?要不是你爸我趕到,你就在吃屎了,你真是餓了,什麼都吃得下。”
萬鍾佚心累極了,他恨這個天道,自己那麼優良的基因,竟然生了個傻兒子,沒辦法,自己的兒子自己寵。
萬鍾聽到熟悉的聲音,鼻涕不自覺地流,本來應該掉在地上的「屎條」,突然地回到他的手上,他攤開手,孝順地把東西給萬鍾佚,吸著鼻涕說:“爸爸,看大蟲幾,給你吃。”
乾肆站在五陵山的半山腰上,俯視著即將染血的大好山河。五陵山淺淺隱現了一座軍方建築的一角,爭奪的戰角即將打響。
“爸爸,為什麼打我,大蟲幾不好吃,就應該幹大蟲幾他媽的,別打我,別打我。”
萬鍾吸著鼻子,他捂著腦袋跑著,他後麵有個拿著泥石的男人追著,男人的農工服有一灘不可描述的黃色屎漬。
兩道殘影,父慈子孝,不分晝夜,這愛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