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他的妻子時,他說,娶妻當如是。自豪中,虧欠又悄然顯露。他妻子一己之力操持著家裏的大小事宜。當時他做生意掙了點錢,他說,男人有錢就變得嘚瑟,就開始放鬆,對於一些情感的感知變得飄忽,變得更加趨於服務自己。但其實這無關男女。
他不再滿足於追隨了十幾年的油鹽柴米,而開始追求一個與自己身份相當的企業家,二人情投意合,門當戶對。可就當他要下定決心的時候,一筆五百萬的詐騙,把他的家底幾乎掏了個底朝天。屋漏偏逢連夜雨,妻子也在這時發現了異樣。
可妻子卻不吵不鬧,而是找到了那個女企業家,隻是淡淡的一句:“人,我給你,債,你幫他還。”
這個年紀,早就被世俗磨得利己,不再信奉同舟共濟的謊言,變得堅定擁護: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觀點。女企業家當即再見。
此後,妻子開始逐漸幹涉公司的財政,而老哥也沒有什麼反對,直到還完了這筆貸款,二人離婚。
不過,因為兩個女兒的緣故,並未分開。老哥挺苦惱的,他說,他知道妻子是要等女兒讀完大學就分開,但是他不想分開,經此一事,他看穿了很多東西,但是他這個年紀,要像小年輕一樣去哄,也開不了口,隻能各自默認,好在,女兒讀完大學,還有很多年,說不定到時候,妻子就改變了想法。
吃完了早餐,又抽了兩支煙,老哥起身告別,他說,該回家了,晚上還要接回娘家的妻子,在我羨慕的目光中,他灑脫而去。
我一個人呆呆做在位子上,看著他殘留下的痕跡,有些恍惚。好在,我沒有一直沉浸在失神裏,然後恍然回神,隻剩下一地狼藉。我的電話很合適宜的響了起來。
“喂?”我這人,有個習慣,從來不存別人號碼,也懶得記下,反正給我打我就接,不認識就掛了。
“在哪?”電話那頭直截了當,沒有絲毫客氣。
電話被掛斷了,很顯然,我不想接。可它並不是個懂得人情世故的電話,我不想接,但他卻沒完沒了的響個不停,我不厭其煩。
我應該是古怪的人,古怪的習慣一大籮筐,我受不了電話響個沒停,不像他人,可以一直看著它叫喊著,然後置之不理。我隻要看到電話,不管是不是我的,隻要它在響,我就一定要把它處理了。就像是貓咪看到了小球,充滿了好奇,我做不到關機,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我們的合同到期了,現在請不要打擾到我的私人生活。”我先發製人道。
那頭顯然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等那人剛要開口時,我已經將電話掛斷了,然後關機。點燃最後一支香煙,一陣吞雲吐霧,我努力的將一氧化碳吐出我的肺部,我妄想著,隻要吐得夠多,就不會傷害我的肺。就像是隻要離得夠遠,那人就一定沒辦法繼續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