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鬼穀仞的話,我不由得一愣,心裏像是缺了一塊一般,有些空蕩蕩的。
我應該想起什麼呢?還是說,鬼穀仞知道一些我原本已經遺忘了的事情?
頭開始痛了起來,記憶深處的某些東西開始在不停地鳴叫起來,我隻感覺不住的眩暈,整個浮羅古鎮也開始搖晃了起來。腳下的地麵在微微的傾斜著,在那暗處似乎有人在嘲笑的看著我,目光可怖。
鬼穀仞看著我,然後似乎是笑了一聲,但是臉上卻沒有表情:“看起來,季公子還是沒有想起來那段令人不舒服的回憶啊。果然,你的體質......”話說到了一半,便戛然而止。我抬起頭,盯著鬼穀仞那雙令人作嘔的雙眼,心裏卻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自從那次我感覺到似乎有一段時間不知去向開始,我就時常會感覺到莫名的恐慌,總覺得在那段時間裏,似乎經曆過什麼,但是卻絲毫也想不起來了。
我下意識的回過頭,看著身後的百裏申了不遠處昏迷不醒的捕神,有些茫然的歎了口氣,但隨即又恢複了冷靜,回身對鬼穀仞說道:“就算我忘記了什麼,那也不重要。我來到這浮羅古鎮的目的就是要就回羽菲的魂魄。”然後我向前走了一步,厲聲說道:“快把羽菲的魂魄交出來,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鬼穀仞幹笑一聲,說道:“季公子,你的脾氣還是這麼糟啊。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這裏是浮羅古鎮,你覺得,在這裏,你有把握打贏我麼?”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透著強烈的寒意。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握緊了手中的劍,指節也因為太用力而變得蒼白突兀。
見我沒有說話,鬼穀仞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猙獰的神情,但隨即,又換上那種輕蔑和不屑的眼神,用諧謔的口氣說道:“不過,既然季公子想救回言羽菲的魂魄的話,那也不是不可能的。”說罷,他伸出那詭異的桃骨假肢,僵硬的打了一個指響。
一股青煙似乎是從地底鑽出來的一般,就像是一朵被扭曲的巨大的花,妖異可怖的綻開在我和鬼穀仞之間。而在那煙霧的背後,似乎漸漸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我緊緊的盯著那模糊的人影,心頭開始緊了起來。
漸漸的,那煙霧散去了,一個身影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盯著眼前的那個人,心頭像是被重擊了一下一般,呼吸瞬間開始變得艱難了起來。我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眼眶之中也開始覺得特別的脹。我向前伸著的手,開始不住的顫抖起來,手中的劍,也不由得垂了下去。
就連身後的百裏申,也發出了一聲驚呼。
那個熟悉的身影,就站在我的麵前。但是,臉上卻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的目光異常空洞,似乎根本看不到著周圍的事物一樣。她仍舊穿著那身衣服,就和我剛剛認識她的時候一樣,隻不過,上麵布滿了斑駁的血跡。
言羽菲就像是一具木然的人偶一般站在那裏,身上散發著濃重的怨氣。
我幾乎快要站不穩了,我甚至差一點控製不住自己衝上去抱住她。但是,那猛烈散發著的怨氣卻讓我清醒的意識到,眼前的羽菲已經被怨氣侵蝕的不再是當初的羽菲了。我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然後對鬼穀仞吼道:“鬼穀仞!你對羽菲做了什麼!為什麼她的身上有這麼強烈的怨氣!”
鬼穀仞冷笑一聲,慢悠悠的說道:“季公子,這浮羅古鎮之中本來就是怨氣橫生的地方,不要說是鬼魂,就是人在這裏呆久了,也會被怨氣侵蝕成守屍的。這一點,季公子想必是很清楚的吧?說是我對言羽菲做了什麼才讓她充滿了怨氣的話,可真是冤枉在下了。”
我死死的盯著鬼穀仞,那張扭曲的臉掛著古怪的笑容,那如同鬼魅的聲音不住的傳進我的耳朵裏,讓我不由得恨得牙癢癢。而眼前的羽菲,則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似乎對四周的一切充耳不聞。風陣陣的刮著,吹起了她額前淩亂的頭發,和那布滿了幹涸的血跡的衣服,在這一片昏暗的空中雜亂無章的飛舞著,格外的詭異。
我憤怒的低吼了一聲:“你這個畜生!”然後掏出一張咒符,想貼在羽菲的身上,為她驅盡身上的怨氣。但是那符紙還沒有接觸到羽菲,她便驀地睜大了眼睛,表情一下子變得無比猙獰,嘴裏發出了刺耳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