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大婚的最後一天,渤海高府格外的熱鬧,內院的仆從們正規規矩矩的站在一起,挨個從宰事手上接過一把碎銀和銅錢,各自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按照習俗,每個仆從都要持戟、疊傘,在不同的位置上待上一天,要彰顯出高門大族的排麵。
在這期間米水不進,也不能一起去搶喜歲銀,相當地折磨人。
為了安撫下人心、不鬧出岔子,高承讓宰事先給大夥每人分了十貫錢,還特意在明早提前給眾人擺了席,吃飽喝足再做事。
“行了,這喜錢你們也是逮到了,明天是咱們府的大喜日子,都放機靈點,誰要是出了岔子……哼哼~”宰事哼聲說道,隨即打發走了眾人。
將手中的事處理了,宰事正準備找個地方歇一下,扭頭卻看見了一身穿戎服的老人,正在大門口不停的轉悠著。
宰事眼神微眯,待到看清了那人,立刻堆起笑臉,弓著腰一路小跑了過去。
“婁將軍,可是有什麼事不方便?不妨和在下說道一二,興許有些眉頭。”
婁江在門口等了半天,遲遲不見自家女郎出來,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說是商量點事,怎麼這麼久還沒出來,不能是下三路的事吧……
見有人出來,婁江連忙將宰事拉到一旁,小聲的問道:“你家主子在房間待多久了,怎地還不出來?”
“這……老爺進去得有兩三個時辰了,在下也不敢多問啊……將軍還是隨我進去候著吧,不然二爺又要怪我待客不周了。”宰事抹了抹額頭的汗,小心翼翼的提議道。
婁江歎了口氣,隻能先跟著進去了。
至於高歡和白染,兩人確實忙的不可開交、汗流浹背的……
…………
“太原王氏、清河崔氏、範陽盧氏、趙郡李氏……他喵的,我和他們有個集貿的關係!”
幽靜的書房中,高歡腰酸背痛的處理完一堆拜帖,罵罵咧咧的對這群酸臊文人報以最誠摯的“問候”。
盡管高歡猜到如今的地位和身份,文官士大夫群體和士族們必然會拉攏自己,但數量還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除了拖家帶口跑去南邊的,大多數叫得上號、叫不上號的文官、士族都給他送來了賀詞,離得近的還派了族中子弟過來。
成堆的金銀珠寶、絲綢奢品不要錢般往渤海高府裏送,好幾個地下室和倉庫都被塞得爆了,不得已又拿去充當了軍費,這才好了不少。
“北魏的權力分布不比宋、明,武官和地方政府都是有集中權力的……除了元榮,應該沒人比你這位驃騎將軍、六鎮戍守權力還高的了。”白染淡淡的說道,將手中寫好的冊子對折在一起,放置在一邊。
見白染忙完,高歡立刻湊了過來,厚著臉皮說道:“娘子,幫我寫一下嘛~”
“我以為你隻是腦子不好使,沒想到還是一個懶漢。”白染不為所動,不耐煩地將死皮賴臉的高歡推開,卻又被一次次貼上來。
“那個狐丫頭不是沒事嗎?找她給你寫,別來煩我。”白染冷著一張臉,再次捏住高歡的後頸,卻是沒忍心下狠手,隻能再次推開這癩皮狗。
高歡有些心虛的低著頭,幹脆直接趴在了白染的肉腿上,雙手摟著那抹豐腴。
兩人僵持不下,最終還是白染拿過了任職宣告冊,開始一點點的核對、安排,並補充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