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無論如何,城池失守,身為主將的我都難辭其咎……敵軍士氣低迷,可差胡宗憲在城東固守,找機會燒了雲梯。”
萬般無奈之下,王賀隻得照做。
但就在這時,他卻隱隱看見了一團黑影從東北方向的平原疾馳而來。
待他再仔細一瞧,赫然是一群訓練有素、的精銳鐵騎。
“千戶!那是遼狗的增援?怎地還……”王賀有些驚疑不定的問道。
與此同時,一陣厚重的號角聲響起,原本就鬆散的軍隊頓時向後散去,遠遠看去像是一群螞蟻集體散開了。
對方的鳴金收兵徹底證實了那個不可能的想法。
“憨子!你甚麼時候見過遼狗有具裝騎兵?那是咱們的增兵!援軍到了!”
“快!召集還活著的士兵,敵軍此時已然人疲馬倦,正是破敵的最好時候!讓一隊人馬去注意北關隘的動向,其餘全部在城門集合!”
…………
不遠處馬背上的蕭炎策馬而立,遠遠看著這群漢卒鬆散的模樣,眼中閃過殺意,最終也隻能壓了下來。
轟雲梯這事還是有點著急了,但在蕭炎看來,對方的防禦措施簡直滴水不漏,唯一的辦法隻有圍而不攻跟對方耗糧,但這也完全不現實,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
隻是他沒想到,這群漢卒之反應會如此之大,以至於他眼中還算恭順的曹文詔罕有的怒斥了他,稱他這是擾亂軍心之舉,差點還要甩撅子不幹。
攻城這件事還是有些為難到這位隻打野戰的猛將了,畢竟再猛的勇士挨一鍋熱油加一發火藥也得變成熟人,勇武對攻城來說影響算不得大。
“德文,你看如何?這群漢奴怎麼看都不像是能攻城的樣子,可別白白犧牲了我契丹兒郎。”蕭炎皺著眉頭,向自己身旁的耶律德文詢問道。
“將軍,困獸之鬥不可取,如今城內的敵軍本就背書一戰,依托城牆和火器正是拚死反撲之際。
反觀我軍,額……總之軍心無有、民心難用,士氣低迷如土雞瓦狗爾,還是鳴金收兵,待來日再戰。”耶律德文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把一些話咽了回去。
作為漢化左派的代表,他其實很想勸這位將軍善待漢卒,如此事情才有轉機。
都什麼年代了,還玩奴役那一套,真當人家都是待宰的豬羊?照你這個玩法,半夜嘩變都是正常的,純粹就是茅坑裏拍磚頭——激起公憤了。
他正準備差人去鳴金收兵,卻遠遠看見平原上駛來一隊騎兵,而且還沒帶他們的旗幟,心中頓時一驚。
就軍陣現在的狀態和士氣,路過的野狗叫兩聲都能給嚇潰敗,更別提成建製的騎兵隊了。
“不好!將軍快快召集兒郎們去擋住那些援軍,給軍隊收兵騰出時間;讓督戰隊把潰兵聚在一起,呈方陣形式緩慢離開……”
“兒郎們,隨我殺敵!”眼見到了自己擅長的領域,蕭炎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簡單聚集了一批人後,便急匆匆地衝了過去。
好歹先試探一下啊……
耶律德文感到一陣心累,片刻後也隻能拍馬趕上。
這位狗頭軍師的安排是好的,但下麵執行的就不怎麼樣了。
鳴金聲響起,別說漢卒了,三個時辰未進滴水、來回折騰的督戰隊都受不了,有些幹脆跟著漢卒一起跑了,完全不理會後麵追來的高歡等人。
不一定要跑得多快,隻要跑得比同伴快就行。
一場聲勢浩大的攻城,以一種戲劇化的形式迎來了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