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橫飛、慘烈異常。
騷擾步兵的原理就是通過不斷迂回拋射，從而達到消耗精力的目的。
但要是迂回的過程出了問題，那代價自然也是相當慘烈。
第一排的幾十騎兵頓時被擊倒，本來迂回中的馬失去了控製，在炮彈的刺激下，掉頭往其餘騎兵的方向衝。
眼見局麵失去控製，騎兵們隻好沿兩翼散開，從更遠的地方迂回回去。
而在這個過程中，由於人員集中密集，成功被第二輪炮彈又伺候了一波，一枚炮彈甚至接連打穿了七個騎兵、另外摔倒的幾個騎兵又被自己的人踏死。
勉強丟下近千具屍體後，契丹騎兵撤出了五百步外，狼狽不堪的逃了回去。
雖然神武將軍炮能打到兩公裏以內，但胡宗憲下令，先不要暴露這個秘密，等對方正式攻城時還有用。
就這樣，第一輪試探以戰場上的千具屍首和百餘匹戰馬落下了帷幕，雙方都暫時進行了休整。
…………
營帳中，耶律古德臉色蒼白的看著趴在地下的下屬，整個人差點嚇暈。
這次大戰遼國下了血本，總共也就出了十萬餘的弓騎，每一個都是正規訓練出來的騎兵，是遼國的根本統治力。
現在，總共一炷香不到的工夫，連對麵毛都沒摸到，直接折了1\/3。
耶律骨德仿佛看見了自己被拖出去淩遲的模樣，整個人如丟了魂一般，愣愣的在椅子上坐著。
直到門外走進了耶律齊的親兵，他才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直直的跪了下來，趴在地上痛哭不已。
“都統這是何意?大王派我來給都統傳個話，如果覺得此寨難攻的話，可交付於蕭炎將軍。”親兵被嚇了一跳，連忙將耶律骨德扶了起來。
“還是讓我親自和大王說吧……”耶律骨德哭喪著臉，選擇了跟親兵一起回去複命。
出人意料的是，耶律齊雖然非常驚訝，卻並沒有過多處罰耶律骨德，隻是暫時免去了他的職位，罰他去運輸糧草。
最終耶律齊在與眾人商議過後，決定兵分兩路，一路留在這裏攻軍堡；另一路主力則是直搗中鎮城下。
之後，統帥的位置交替給了北樞密院指揮使蕭炎，並另外增添了三萬步卒和二千騎，限令時間不變。
蕭炎在大概了解情況後，選擇了一種極其冷酷的方式。
用漢卒開路，將將軍炮一路帶到能打到城樓的位置，摧毀軍堡的外城，然後圍而殲之；同時讓下屬用拖來的材料就地打造雲梯和衝車。
最終定於兩日後的清晨，一舉攻下軍堡。
另一邊，天營軍堡也有了難題。
首先便是彈藥的儲備，隻剩不到五萬發，由於此時剛到訓練的末尾，根本還沒來得及補充彈藥。
其次便是人員分布不均。
為了達到重挫敵軍的效果，他們放棄了周圍的四角樓，隻派了少量的輔兵鎮守；更是將南關隘的部分兵力抽調過來，導致戰鬥人員有些空虛，隻能讓輔兵補上。
眾將都提議，幹脆將火力分散開，補充一些到南關隘，免得被當成突破點。
思慮再三，李自忠力排眾議，依然將大部兵力安排在了北關隘，將多數彈丸都送出外城，並親自到南關隘督師。
兩日過後，攻城開始了。
…………
轟！
方正拔完繩後來不及看，立刻又端起火銃開了一槍，等到沈騰清洗完後又繼續裝彈發射。
炮彈穿過厚重的步兵方陣，一路擊穿了十幾個步兵，在方陣中引起了些許躁動，但很快又在督戰隊的協助下恢複正常。
方正腳下的重步兵已經退回了城中，隻留下了攜帶米尼燧發槍的輔兵還蜷縮在四角樓，時不時對下方的騎兵放冷槍。
從清晨太陽微亮開始，酣戰了數個時辰，不管是方正等人還是對方的步卒，互相都已經麻木了。
這些披著布甲、鐵甲的漢卒麻木的向前移動著，踩著同伴鋪起來的屍體，或許攻擊樓台連雲梯都用不著了。
方正等人則是不停的拉栓、射擊、換彈，以至於連手蹦出了血都沒注意到。
大量的馬匹、屍體鋪在地麵上，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難聞的氣味，很快又被新倒下的屍體掩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