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者不殺,願降者棄甲蹲下!”
耶律德忠大喊一聲,緊緊抓住了手中的韁繩,做好了突步的準備。
也許是被嚇破了膽,也可能是有了經驗,大多數人熟練的蹲起抱頭,行起了法國軍禮。
一些有經驗的兵卒還主動的將隊伍整理起來,統一的帶到了離騎兵大約二十步的地方,給耶律德忠看的有些發愣。
很快,渾身是血的盧象升帶著幾十輕騎也從驛道駛了出來,來到了耶律德忠身邊。
“德忠將軍,前隊的人馬已經盡數解決,除了約百騎的京衛不願降外,其餘人馬或死或降,已經全部收攏了。”
“竟有京衛……傷亡幾何?”耶律德忠對這支駐防大都的部隊有所耳聞,隻是沒想到這群人竟然還能調動京衛。
“說來巧合,他們火營下道的時候,一小卒開火把亂陣之中的統領打下了,再加上亂槍之中倒了幾十騎,我麾下的騎兵隻有一死兩傷,其他具無傷亡。”
話雖如此,盧象升微微發顫的手也證明了沒嘴上那麼簡單。
“嗯,還要辛苦一下盧校尉,待會兒清點的時候注意一個叫王洪的,沒死的話還要給戍守帶回去。”
“末將得令。”
這次來截胡,一共調動了一百五十火槍手、四百輔兵、兩百輕騎、二十重騎,還另外有二百騎兵南下張家口附近等著,勢必不能讓一個活口回到大同。
為了快速的整理戰場,就連方正等人也把槍掛在肩上,開始就地掩埋屍體。
“行啊,你小子,原先打個靶都要哆嗦,現在都練成老鳥了,是個可塑之材。”
王二等人正費力地挖坑,一道爽朗的聲音就從身後響起,百戶胡宗憲大笑著來到了方正身邊。
平日不苟言笑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對著方正就是一頓誇,還將一串帶著血跡的金珠串偷偷塞到了方正的懷裏。
“百戶,這……”
“咳,將軍默許了的,是我自己的那一份,算老哥給你的見麵禮,拿著嗷。”見實在推不掉,方正隻能無奈的踹好,再次拘束的道了謝。
胡宗憲又勉勵了眾人一番,轉身又跑去了記錄人冊的軍官,像是找什麼人。
過了這個插曲,眾人也沒有過多在意,繼續挖坑掩埋。
一直忙碌到天微微亮的時候,眾人這才收拾好了輜重,在騎兵的護送下回到了軍堡之中。
“告示貼和賞銀名單都出來了,自己按照各自的番號去找,有甚麼問題或者不服的,自己跟你們伍長說,再讓什長報上來,都會給個說法……過了今兒就沒法修了!”一個官吏模樣的文人大聲的說著,時不時還敲一下鼓來提醒眾人。
盡管已經相當疲憊,但是所有人還是強打著精神,來到了校場上集合。
按照白染定下的賞罰律,根據每場戰役的規模大小、激烈程度、時間不同,分為了底俸和賞銀。
步兵戰時底俸為每月三兩半貫,軍陣前三排依次加一兩……騎兵則是為六兩、火槍手四兩、輔兵一兩,月底到財莊結清。
賞銀也很簡單,最小以五人一伍、二十人一什、一百人一營、五百人一部、一千人一兵為團體,所有作戰有功、對局勢起較大作用的,皆有團體賞銀。
也有個人的特殊獎勵,例如這次方正的斬將,上報後會由高層給出賞賜結果,專門掛在軍堡的告示貼上。
排了好一會兒隊,王二摸著手中沉甸甸的小包,一時感慨萬千。
遙想半年前,自己不過是懷朔鎮西的一介農民,一年全靠那幾畝地討日子,全家饑一頓飽一頓的,連個婆娘都討不起,便是村東頭那做妓的寡婦都瞧不上自個。
如今回了村,誰不叫自己一聲王哥兒?那姑娘們瞧他,那個眼裏不包著水?
老話說得好,這人一吃飽,就要想著別的事了。
“咳咳,走,咱們去鎮上怡紅院走一遭,俺倒要看看那些個怡紅院的姑娘會些甚麼樂器!”
“莫了,哥哥,弟兄們眼睛都抹不開了,回去歇息了吧……”李智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
“也成,待某養足了精神,你我兄弟齊力,定要殺她個人仰馬翻。”
“都依哥哥的。”
累了一晚上,眾人草草的吃了飯,皆是趴在床上睡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