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陳福民帶著何學東和老婆方紅梅往省城拜訪老領導去了……
龍山縣到省城有近400公裏,早上8點出發,中途下高速到國道路邊的餐館吃了中午飯,休息一個多小時,下午5點鍾才到省城。因為陳福民夫妻倆人年紀大,小車司機車速沒有開得很快,還一路在高速服務區休息、上洗手間,所以,比正常開車到省城用的時間多了不少。
陳福民一行下榻在省政府賓館。把行李放好後,休息到下午7點鍾,何學東的大學同學在省審計局做處長的王益勝打電話過來了,說他在賓館大廳等。
王益勝驅車30分鍾,把陳福民一行帶到了省城郊外的一家農莊吃飯。這家農莊在外麵看上去就是一棟普通的農家院子,但是,進到院子裏卻是另外一番天地,裏麵布置的有山有水,曲徑通幽,兩個院落還特別大,是那種院子裏麵有院子,似乎有點院子套院子的味道。院子四周林立著全省各地城市地名的包間。
陳福民一行帶進了一個叫“江南”的包間。
服務人員看見客人到了,馬上問可不可以上菜。王益勝說“上菜。”
一會兒,10個菜由10個女服務員按照順序先後輪流端了上來。服務員說不上漂亮,但是,都是20歲左右,像含苞待放的水仙花,粉嫩粉嫩,身高一樣的年輕女孩。估計每個女孩的身高應該是在160公分左右。
她們麵帶笑容,舉止端正、文雅,走著似乎一樣的步伐,行雲流水在客人之間。
陳福民看到此景,微笑地說“這個有點特色。”老婆方紅梅橫了陳福民一眼,嘴巴發出“去“的一聲, 一臉的不屑。
何學東坐下來說:“益勝,我們老書記和嫂子,對我真是一片真心。我都不知道怎麼樣來感恩他們。兩人這麼大年紀了,這次還陪我來省城,真的難為他們了。有點不好意思。真的。”
王益勝說“陳書記,之前學東打我電話說,他會來省城,是您老書記夫婦一起陪來,拜訪,他還說了您倆關心他的事,我聽了也非常感動和感激。尤其是您親自和嫂子來省城這事,我實在感動。我們說,人生中能夠遇到貴人已經是非常幸運之事,像您這樣全身心的投入,我真還是第一次聽到和看到。這樣,您倆今天坐了一天的車,非常辛苦了,我首先敬您夫妻倆一杯,祝健康長壽、快樂幸福。”說完一口喝了下去。
就在陳福民也要站起來時,王益勝迅速上前按住陳福民說:“坐著坐著。坐著喝就可以了,您們是長輩。“非常謙和的一個人。
陳福民喝了杯中酒後,才說:“王處長,今天謝謝你,招待我們。我是過來人,有一些東西是要講情分和緣分的。學東呢,我是看著他一步一步成長。當然,他的成長我也傾盡了心血。但是,我是一個講緣分的人。所以,現在我的身體還可以,就想再扶他一把。這也是我應該做的。雖然老了,也沒有什麼權力,有沒有效果就不好講了。這一杯酒我敬你。謝謝王處長。
坐在一旁的何學東在聽陳福民說那些話時,其實心裏 的感受難以用語言來形容,五味雜陳似的。聽了陳福民的話突然感覺對不起老書記,後悔自己不應該讓老書記和嫂子來省城拜訪。這樣,也太折騰老人了。是的,自己的成長進步得到了老書記的關心和扶持,一直以來,無論在哪個位置,自己也沒有做出多大的成績。現在卻要向組織要官來了,實在是不應該。他想,接下來要不要去拜訪老領導,是自己必須正確對待的問題。當然,能不能說服老書記放棄這次拜訪是很難的,最終還是要聽老書記的。
然而,何學東有放棄的念頭。
何學東知道,陳福民書記決定了的事是很難放棄的。
於是,他站了起來向著陳福民和方紅梅鞠躬,端起酒杯說:“終身感謝書記和嫂子,我喝了,您倆老表示。”他頭一仰一大杯酒倒進了嘴裏。
何學東坐下後,陳福民又說話了,“學東呀,說起來,到了今天我才真正看清一些東西。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有深有淺之分。我說的深不隻是我們口頭上說的,隻要有需求,就要沒有原則的幫助;說的淺呢,更不隻是表麵的東西。這樣的淺呢,在現實中的表現就大有文章可做了。有時,就是一種客套的應付,比如我自己吧!我曾經有一個好朋友,我當縣委書記了,這個好朋友竟然從不找我,要我對他兒子有關照。尤其是在他兒子部門和單位幾次向縣委推薦提拔,都在縣委常委會上被否決了。當我知道是他的兒子時,我問他為何不找我。他說,我們雖然是好朋友,也沒有好到要我無原則幫助的地步,不想給我出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