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裴行是真的動怒,不敢在裴行氣頭上的時候招惹他,便忍下來,跟著裴行一起往外走。
方忱嘴裏還罵罵咧咧不依不饒,方氏見狀,又喊上他。
一行人擠在巷口往外走。
不料,剛拐出巷口,就看到路邊停下一輛馬車,馬車上繡著的顧氏族徽讓他們怔了一下。
不多時,車夫跳下來,拿腳蹬,又恭敬扶著一位玄衣男子下馬車。
玄衣男子眼睛上敷著一塊玄色布條,不是顧侯府大公子顧瑾南又是誰?
方氏和裴行臉色都有些不好,互相對視一眼,夫妻多年,默契還是有的,幾乎一個眼神便確定了對方的想法跟自己的不謀而合,雙雙加快腳步,還不忘催促身後的人小聲快些,希望趕在顧瑾南發現他們之前,能快速避過去。
可事情往往不盡如人意。
不開眼的方忱罵罵咧咧追上來,他長的高大,幾乎一眼就越過前麵擋著的人,看到了身形比他還要高大魁梧幾分的顧瑾南,驚詫了一下,又瞟到顧瑾南身後不遠處的繡著顧字族徽的馬車,心思一轉,咦了一聲,出口,“顧家地馬車,瞎子,這莫不就是顧家大公子,顧瑾南?他怎麼會來這裏?”
經方忱這麼一提醒,方氏和裴行也回過味來。
剛才隻顧著不想跟顧瑾南打照麵,卻沒想到這一層。
這裏可不是富貴人家該來的。
他們也是讓人跟著裴晚卿,加四下打聽,才知道這裏,找來的。
等等。
難道顧瑾南是為了裴晚卿而來?
一瞬間,兩人都有些心虛。
想起剛才不歡而散,近乎撕破臉,還互相放狠話,幾乎斷絕關係。
還有昨日裴晚卿離家的時候,她可說了,她和顧瑾南的婚書都已經遞到衙門。
有了婚書,便隻差一個形式,她便是正兒八經的侯府夫人了。
她恐嚇方忱說的那些話突然冒出來,方氏和裴行又心虛了幾分。
方氏見方忱還要多話,急忙捂住他的嘴,讓他把嘴巴閉上。
方忱是個粗人,不懂方氏和裴行地那些彎彎繞繞,可他天生畏強,看著顧瑾南又高又大,身上還有股子肅殺之氣,心裏莫名的就生出一股子怕意,也不願跟他多事,便也想趕緊離開。
卻不料,就在雙方即將錯開的時候,顧瑾南身邊的護衛貼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句什麼,顧瑾南當即朝著裴家一行抬頭,冷聲道,“裴老爺裴夫人,為何這般急匆匆要離開?”
聞言,方氏和裴行頓時僵住,臉色麵露尷尬,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來。
顧瑾南雖然眼睛看不見,可感知卻更靈敏了,加上方氏和裴行形色詭異異常,更加讓他生疑。
他之所以來是為了眼睛。
他自從瞎了之後,就一直四處求醫問藥。
之前何禦醫說有把握,他隔幾日就會去何禦醫那,可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根本沒效果。
之前也來過這裏,隻是那名姓穀的女大夫性情古怪,言語間對他,不,是對他們這些身份的人,似乎有些排斥。
他不是喜歡強迫別人的人。
便識趣的離開了。
可是婚期將近,他還是有些著急了。
他不願意虧待了裴晚卿,所以,他思索再三,又主動登門。
畢竟看過這麼多大夫,隻有這位穀姓女大夫對他的病症說的最準。
方氏和裴行可不知道顧瑾南真的隻是疑惑他們,還以為對方是警告,頓時有些心虛起來。
支支吾吾,正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打算買一些糧食和日用品給穀氏的裴晚卿和半夏,突然就被堵在了巷子裏。
原本還以為是方氏和裴行還不打算罷休,故意等在這裏。
可當看到顧瑾南,就愕然了。
不過她很快就恢複過來,隔著人,主動對顧瑾南招呼,“少將軍怎麼在這裏?”
一開口,她才察覺嘴角有些疼,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顧瑾南循聲看向裴晚卿,也察覺她說話的時候的細微變化。
“你,你受傷了?怎麼回事?”
他是武將,對於受傷自然很熟悉,如果猜的沒錯,裴晚卿嘴角受傷,這種情況通常是被人掌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