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下著雨出來做什麼?
“啊,是安大哥,快,嫂子要生了,快去找黃大嬸來。”
大漢一愣,向木床望了一眼,丟下肩上的野鹿鋼叉說道:“弟妹,麻煩你照顧下嫂子,我馬上去。”說完又一頭紮進雨中,直奔黃大嬸家而去。
這時姓梁的農漢也一臉焦急的闖了進來,徑直向木床走去,看到床上安大嫂痛苦的樣子,一垛腳,轉身對婦人說:“你來看著,我去燒開水,待會要用。”
“黃大嬸,黃大嬸,快,我媳婦要生了,快開門。”
一位五十上下的婦人拉開了門,看見滿臉慌張的安大哥說:“別急大牛,我這就去。”說完轉身想回屋,卻被安大哥一把拉住:“快啊大嬸,我背你去。”
“看你急得,我去拿把傘啊。”
“嘿嘿,你老快點,我這不是著急嘛。”
黃大嬸從屋裏拿了傘出來,被安大哥一把拉到背上,也不說話就往外跑。
“哎喲大牛,你把我往哪馱,急得連家都不知道在哪了!”
“沒錯大嬸,我媳婦在梁兄弟家。”
“用力,在用力,快出來了,安嫂子吸口氣,在用力——水燒好了沒有?”
“來了,來了。”安大哥從廚房端了盆水,小跑到了床前,望著床上痛苦的安大嫂,嘴一張一合得愣在那裏。
“把水放下,你回廚房去,男人不能在這。”
“大嬸,我留在這看能幫忙不。”
“你出去,梁嫂子在這,你能幫什麼忙,出去出去。”
“哇,哇哇——哇。”一連串嘹亮的嬰兒哭聲劃破夜空,在雨聲中顯得特別刺耳。梁姓漢子一下從凳子上跳了起來,正在來回走動的安大哥也像被點了穴一樣忽然定在原地。
“大哥,生了,生了。”安大哥醒過神來,急衝衝向裏屋跑去,直接來到床前,看到滿身汗水的妻子,雖然疲憊,卻滿臉微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目光移向他身後。看到妻子無恙,這才想起孩子,轉身看到黃嬸懷裏的小家夥仰著頭哇哇大哭,小手小腿對著屋頂一正亂舞。
“恭喜你大牛,是個壯小子。”
“嗬嗬,嗬嗬——”一步跨到黃大嬸麵前,接過兒子,目光向嬰兒小腿根部看了又看,傻笑著回頭對床上的妻子叫道“兒子,是兒子。”
“快抱過來我看看。”安大嫂努力想抬起頭來看下自己的兒子。
這時農婦拿了條布單過來,“來,給孩子裹住,別凍著了。名字想好了沒有?”
“嘿嘿,我早問過李夫子,他說是兒子就叫“安在旭”,說是什麼早上太陽升起來的意思。”
床上婦人一聽急得一下撐了起來說:“不行,什麼“俺在續”?我還沒死你個死東西就想續弦,這個老不正經的東西,以後我兒子可不能到他的私塾去讀書。”
幾人聽她這麼一鬧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安大哥兩眼瞪著安大嫂,急忙為自己辯解:“我那想那麼多,人家是秀才,我想總比我們取得要好,要不就叫小牛,安小牛。”
“我們家有你一條笨牛還不夠,還要在養隻小牛,不行不行。”
“哈哈,安大哥,你今天打了隻野鹿,就叫安小鹿怎麼樣?”梁姓漢子說道。
“安小鹿——這名字不錯,小鹿總比笨牛來得乖巧。”安大嫂說道。
“小鹿——小鹿-----”安大哥撓著後腦勺,一時也拿不定的樣子。
“怎麼,不讓你娶填房你還不樂意了,我看你還是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
“小鹿就小鹿,這名字好,哈哈------兄弟,這名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