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陳沐川冷峻的神色緩和幾分,招手叫來旁邊的小兵,讓他帶李長淵去大本營後方走走。
“去吧。”
“是。”
很快,李長淵來到後方已經有五天了。
他背著個藥箱,跟在醫師旁邊,拿起匕首,利落地將破碎布剪開,隻見被裹著的傷口早已紅腫潰爛,傷處還泛著淡黃色的膿。
醫師一看這模板,便氣得要死,“怎麼這樣嚴重了才來?”
那受傷的小將伸手撓頭,嘿嘿輕笑,“我覺得沒什麼,不咋疼,就……啊——”
一聲慘叫直衝雲霄,原來是那吹胡子瞪眼的醫師伸手摁了摁小將軍的傷處。
李長淵在心中為他點了一根蠟,然後拿出包裹著軟木的棉布,塞進他嘴裏,安慰道:“將軍,忍著點。”
說完,李長淵起身,去一旁的火篝撿出一根燃得正旺的柴火。
小將軍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醫師“溫柔淺笑”,用幹淨的棉布擦了擦匕首,而後放入火中烤了起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小將軍心頭。
隨著一片又一片的腐肉被割下,小將軍的汗水已打濕後背。
饒是在這兒待了五天,看到這個場景,李長淵還是不忍地偏過了頭。
戰亂,不論輸贏,對將士、對百姓來說,都是苦。
可是,安平縣的恨叫他們怎麼忘?
終於,醫師處理完小將軍的傷口了,李長淵快速灑上藥粉,拿幹淨的棉布包紮起來。
看著動作嫻熟的李長淵,陳沐川揚了揚眉,走上前去,“如何了?”
聽到聲音的李長淵頭也不抬,“還好,再晚些,胳膊也不會沒。”
小將軍抿緊嘴唇,不敢附和。
將結打好後,李長淵才看向陳沐川,“不知先生過來是?”
難不成是受傷了?
不應該啊,最近三日西秦那群貨色不是沒有攻城嗎?
是的,距離西秦人上次攻城已過去了三日。
這三天,可謂是風平浪靜,但空氣中的焦灼是騙不了人的,城中人人都神色凝重,就怕西秦人是在憋什麼壞。
“糧草還剩下多少?”陳沐川開口問道。
不錯,李長淵作為高精尖人才,陳沐川怎麼舍得讓他隻幹包紮傷口這些不動腦子的活兒?
所以,後方的一切,包括藥物、糧草的管理,以及人員調動什麼的,全部都扔到了李長淵手上。
“省吃儉用,還能用一個月。”李長淵回答。
“從今日開始,不必節省了。”
“嗯?”
“時間差不多了。”
陳沐川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李長淵不明所以,“先生是說那些敵軍要退了?”
這怎麼可能?
顯然,陳沐川也明白這個道理,“你覺得可能嗎?”
“那先生剛剛的意思是?”
“圍魏救趙。”
不錯,這邊西秦派人來攻打他們,那陳沐川父兄那邊也可以派人去攻打他們。
最近幾天,西秦那邊的消息應該會到這邊來,屆時門口那種崽種不會繼續在給他們拖下去,生死之戰就在眼前了!
入夜,烽火連天,硝煙彌漫,戰鼓雷鳴,雙方軍隊喊殺聲震耳欲聾。
李長淵身著厚重的鎧甲,手持長槍,跟隨著將士勇猛的衝鋒。
刀光劍影交錯,鮮紅的血在潔白的月光下噴灑,濺到李長淵的臉上,溫熱一片。
戰馬嘶吼著,載著將士在戰場上奔騰,塵土飛揚之下,寫盡了忠誠與榮譽的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