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意穿書了,還是個拖油瓶。
破敗的茅草屋,裏麵陳設老舊磕磣,除了一張床就隻有一張缺了一條腿用土塊墊著的桌子。
許知意小臉慘白的坐起身,腦袋尖銳的疼痛讓她沒辦法思考,茫然的坐在床上聽著屋外的人說話。
“程家閨女,你的情況你也應該心裏有數,你爹媽都沒了,還帶著個小拖油瓶,好在你是個讀過書的,要不那林家老漢也不會看上你當他兒媳。”
說話的人是老虎溝有名的媒婆沈梅,微胖的長相瞧著挺叫人親近,嘴皮子利索的勸說程安媛。
也就是許知意現在名義上的親姐。
臉蛋甜美身姿俏麗的年輕姑娘一身打滿補丁的舊衫子,梳著兩條麻花辮,局促又為難的垂眸絞著手指頭,不安道:“可他,可林家那兒子已經死了!”
屯子裏人都在傳,她嫁過去算什麼,冥婚嗎?
“咦,這話可不興亂講!”沈梅左右看看人,打斷她的話。
“人家是子弟兵,要真死了,部隊早來人報喪了,哪能等到現在啊。”
“梅姨,你叫我再想想吧。”程安媛眼皮微顫,咬著嘴唇遲疑著。
“還想啥呀!要不是你這張漂亮臉蛋,這好的親事我也不會第一時間告訴你!你再想想你那眼睛都瘦的掉坑裏的妹子,半大孩子能等住嗎?”
過了很久,院子裏沒有聲音傳來,許知意下意識的挪了挪屁股,跳下床把耳朵貼在門縫上。
許久,程安媛輕不可聞的聲音傳來:“好,我答應。”
許知意現在頭腦還迷糊著,聽著媒婆喜不勝收的和她姐說著討喜的祝福,愣愣的推開門。
“姐。”脫口而出的話,許知意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熟悉的聲音透著虛弱,一下將程安媛從混亂思緒中拉出,她回頭一看,臉色突變,匆匆走向許知意,蹲下身摸著她的額頭。
“怎麼樣,還難受嗎?現在感覺還燒不燒了,肚子餓嗎?”
她一連串的關心,讓許知意反應不過來,遲鈍的看著她點點頭,又搖搖頭,又點點頭,目光極其依賴。
難受,不燒,餓了。
一瞬間,程安媛百感交集,突然伸手緊緊抱住自己僅剩的唯一的親人,想著未知的命運,抽噎聲陣陣。
沈梅看姐倆這孤苦無依的可憐模樣,一時也鼻尖泛酸,沒有打擾兩人,轉身離開。
該交代的她都交代了,不管咋樣,明後天她就等著吃席吧。
被牽著進了屋,程安媛把她抱到床邊坐著,自己去院子裏的草棚下刷鍋做飯。
趁著這個時間,許知意慢慢梳理著自己混沌的記憶。
自己是真的穿書了,一本高考前她偶然在學校圖書館看到的年代文,主角就是她姐姐和未來姐夫。
然而,這本書她在書店翻了幾頁,鬼使神差買回家後,就再也沒有翻閱過,所以隻記住了男女主的名字。
她原本是想等高考結束,有時間了再看,可惜,直到她大二抑鬱跳樓,這本書都一直擺在書架上落灰,現在也早忘得一幹二淨。
前世的記憶莫名其妙模糊難追憶,倒是原身的記憶,鮮活得如同自己親身經曆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