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顫抖而痛苦，充滿了無助與悔恨，若是天使時候的拉斐爾，可能就心軟了，但惡魔卻是沒有心的。
他隻覺得——煩。
“回不來了，聞人鈺我告訴你，不可能回來了!”拉斐爾低頭用力捶打著他抱著自己的手，怒道，“你以為你還真的能護得了法官?”
聞人鈺用力咬住顫抖的嘴唇，嘶啞著說:“為什麼不能?”
拉斐爾冷笑:“我聽過你們這裏有一句話。”
他停止了掙紮，側頭看向聞人鈺。
聞人鈺垂眸問他:“什麼話?”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拉斐爾一字一句地說著，“雖然身份上有差別，但是道理卻是相同的。”
“法官一生的責任，就是幫助小天使成為六翼天使。如果天使墮落了，那麼，他就要殉葬，這是不成文的規矩，誰都沒法改變。”
拉斐爾捂著嘴巴，忽然笑了一下，似乎是在感歎聞人鈺的自不量力，他輕輕道，“你說，你怎麼能護得住一個，一心求死的小精靈啊？”
聞人鈺的手臂倏地僵住了。
他似乎是不敢相信，這句話竟然會從拉斐爾的口中說出來。
拉斐爾湊近他，一雙幽綠色的眸子帶著與生俱來的邪惡，他笑著說:“聞人鈺，放棄吧。”
“你親手拽下來的光，又有什麼資格再將他拽上去？”
“就算拽上去了，他還能是雲端上的那束光嗎？”
……
拉斐爾不知道聞人鈺怎麼想的，他都已經把話說的那麼重了，結果他還跟個沒事人似的，走到櫃子旁，整理著衣服。
拉斐爾:“……”
他想嚐試開門，卻在碰到門的一刹那，被燙得縮回了手。
惡魔最懼怕火和熱。
雖然不怕死，但惡魔又不是傻，偏要上趕著找死。
他幾次凝聚那些肮髒的情緒——但太少了，他根本凝聚不起來，就算凝聚起來了，還沒等自己動手，那邊聞人鈺就開了口，不僅把他凝聚的法器長度報了出來，還告訴了他自己全部的弱點。
“……力氣大點，想殺我的話，往心口這裏紮……不要往我的頭上紮，你紮不動。”
拉斐爾:“……”
最後隻能怏怏地收了法器。
沒關係，他多攢點，就不信殺不了他。
他百般無聊地趴在桌子上，不停地將水從一個杯子，倒到另一個杯子裏，然後再潑出去，後來嫌煩了，一個用力——
啪——
拉斐爾茫然地攤開自己的手，看著上麵的陶瓷碎片和絲絲縷縷的血跡。
他還沒慌呢，那邊聞人鈺就連忙衝了過來，一把攥住他的手，一邊給他小心翼翼地把陶瓷片撥弄下來，一邊擔憂道:“拉斐爾，你就不能小點心嗎？”
拉斐爾衝他呲牙:“跟你沒關係!”
說罷，就要抽回手，奈何聞人鈺抓得緊，他偏偏又抽不回來，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就想揍人——
“拉斐爾，”聞人鈺低頭，給他處理著傷口，像是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可那眼皮抬都沒抬一下。
他說:“天使不打人。”
拉斐爾咬了咬牙:“我是惡魔!”
聞人鈺重複著:“你是天使。”
“我就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