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可一點也沒有給我們穆家丟臉...”
“啪！”一聲清脆的掌摑聲響起。
穆武捂著自己的一側通紅的臉頰，眼睛晃動著，一臉不解的看著穆先。
而穆先則低著頭，青筋暴露，眼色凶煞，看起來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你這廢物...”
“哥..哥哥..為什麼？”
“還有臉問為什麼？你還真是單純的夠可以的啊，讀書讀傻了啊！”
穆先怒吼著，聲音漸漸抬高，語氣也強硬起來。
穆武此時卻絲毫沒有示弱的意思，他忍住自己委屈的心情向哥哥反駁道。
“我有錯嗎？人家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接受嗎？這可是對我們整個家族的侮辱，是撕心裂肺的痛啊，讓你在現場你能接受嗎？”
“家族？現在我們還有家族嗎？你看看這間破爛的房屋，看看我們這窮酸的樣子，還有什麼可以值得驕傲的東西？家族，哼哼，現在我們隻有家沒有族了，我們已經不配叫貴族了，認清現實吧，小武！”
“哥哥，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說著，穆武眼角濕潤了。
看著情緒激動的哥哥，穆武茫然無措。
現在的穆先與一年前有著天翻地覆的區別，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那是以前，我現在已經看透了現實，現實的意義就是，生存，活下去，尊嚴什麼的都是屁話！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會為了那種毫無用處的名譽拋棄自己的前途，你知道自己多麼蠢嗎？”
“....”
穆武已經不想再反駁下去了，因為兩人的觀念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偏差，而且自己的哥哥是個對觀念頗為偏執的人，再爭論下去也是無果。
可是哥哥的這種變化卻讓他由衷的心痛。
曾經讓自己憧憬的，那個最勵誌的哥哥竟然變成了與當初的他完全相反的一個人，這種事情讓穆武不禁感歎世態炎涼，造化弄人。
現在，穆武隻是坐在床邊聽著，聽著那些完全無法入耳的話，不發一言，不露一笑。
“那可是王族旁支，王族旁支啊，你聽我說話了嗎？與那樣的大貴族結為姻親，你的人生就徹底改變了啊，等到你出人頭地的時候再讓穆家崛起，不就可以為穆家挽回榮譽了嗎...”
“啪！”又是一聲響亮的巴掌，隻是這一巴掌掌摑在了穆先的臉上。
穆武忙抬頭一看，竟是不知何時回來的卯月。
“卯月姐...”
這一巴掌是卯月打的。
卯月的臉色早已鐵青，那猙獰的麵孔完全看不出之前少女青春的氣息，相反，一種近似於女王的氣質瞬間爆滿。
“卯，卯月？”
穆先瞪著眼睛不理解的仰視著她。
“夠了！”
卯月一隻手扶著穆武的肩膀，一邊厲聲斥問道。
“看看小武，他現在是什麼樣子？”
穆先方才一直沒注意穆武，被卯月訓斥後這才發現，穆武已經變的精神恍惚，像個幽冥一樣魂不守舍。
他的眼神空洞，毫無生氣，像是靈魂被抽出了似的，肢體也如同枯木，僵化在床邊。
“大少爺，你真的有替小武想過嗎？小武從小就崇拜著你，以你為模仿的對象，他的一言一行，包括他積極向上的人生觀都是你傳授給他的你難道忘了嗎？”
穆先無奈的看著穆武，然後閉眼歎息。
“那他也應該學著我這樣，看清現實才對，畢竟名譽和尊嚴不能當飯吃。”
“真的夠了，穆先！你自己墮落還要自己的弟弟跟著墮落，你是有多麼窩囊！”
這是這些年來卯月第一次直接稱呼穆先的本名。
雖然平時少不了對穆先的訓斥，但是卯月一直都嚴格遵守著身份貴賤之別稱呼著穆先為少爺。
能讓卯月一改往日的習性，可見她今天真的氣憤到了極點。
與其說是氣憤，不如說是一種寒心，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痛惜。
“你太讓我失望了，穆先！”
說著，卯月將穆武拉了起來，憤憤地摔門而去。巨大的關門聲震得屋頂的碎屑塵埃如飛雪般簌簌飄下，房間裏有恢複了之前的寂靜。
“咳咳咳..”
穆先一邊咳嗽著一邊揮動著雙手揮散開掉落下的碎屑和塵埃。
寂靜中，他凝視著窗外，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