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卑賤(2 / 3)

而這黑狐狸行動敏捷,步履輕巧,在一個個攤位裏穿來穿去,那個熊一樣的男人根本追不上他。盡管在倉促地逃跑,可是這隻狐狸的行動卻意外地小心,所有它經過的攤位的商品沒有一家被攪亂。倒是那彪形大漢不顧周邊商販的感受,仗著自己身軀高大無人敢擋,目中無人的揮動著斧子,在市場裏麵把好幾家攤位的水果蔬菜打翻在地。

看起來就像是在戲耍這個男人一樣,狐狸一直在市場裏麵來回的兜著圈子。它呼嘯著穿過人群,那些個看熱鬧的眾人見此情形也隻是袖手旁觀,沒有一個人肯出手幫忙,有人甚至還刻意給狐狸讓出逃跑的空隙。

此時的少年正興致勃勃地看著人追狐狸這場好戲,可誰料,那狐狸這時卻像是突然沒了興趣,竟在亂竄了一陣後朝著自己這邊衝了過來。

“怎麼回事,這隻狐狸?”

少年這時也注意到了那隻狐狸變化後的動向。

它打算從自己身後的巷子逃走嗎?

少年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小路,大概猜到了那隻狐狸的意圖。

還沒等少年多作思量,黑色狐狸眨眼的功夫已經來到了他的正前方。

令人不解的是,狐狸居然在他的麵前停了下來,同時還用那雙水汪汪的紅色狐眼注視著他。而少年也在此刻愣住了,呆呆地與它對視著。

少年有點摸不著頭緒,總感覺是自己身上的某樣東西吸引了這隻狐狸的注意力。而就在此時,身後的那個追喊聲也愈發響亮起來——藥材的老板,那個肥碩的男人追上來了。

狐狸回頭瞅了一眼,然後身體前傾,後股發力,朝著正前方的少年猛地跳了起來。

“哇嗚!”

正當那狐狸要迎麵撞上少年的時候,狐狸在半空中點了一下少年的腦袋,接著體態輕盈地在他的身後完美落地,輕而易舉地沿著巷子逃走了。

隨後,追趕上來的那位身材臃腫的大漢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他喘著粗氣盯著少年,眼角的青筋脈絡清晰,看起來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結實而又巨大的臉頰上殘留著豆大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濕透,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惡臭味兒。

而少年則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咽了口唾沫,膽怯地仰望著這個男人,並時不時地用餘光偷瞄著男人手裏緊握著的柴刀。

高大的身軀在耀目的日光照射下形成了一張巨大的黑影鋪蓋在了少年的身上,讓他頓時感到毛骨發顫。

突然,那個男人猛地甩出一個巴掌,狠狠地往少年的臉上扇了過去。

“啊啊!”

少年在痛苦一聲後倒地不起。

周圍開始聚集起看熱鬧的人來,一直嘈雜的市場一角突然靜了下來。

男人這時怒氣衝衝地朝他噴道:“你他麼不長眼啊!不知道攔住那隻狐狸麼?還當著我的去路,去死吧你!”

說著,又是狠狠地一腳。

這一腳下去,猶如一記重錘敲打在了少年薄弱的軀體上,近乎致殘。少年由於極度疼痛緊緊地用手地按在自己的腹部上,身體抽搐著,像被人追打的老鼠一樣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躺在地上的他微微睜開眼睛,用那模糊的視線窺視著眼前的一切。他看到自己的木箱子已經被那個大漢給踹翻了,筆墨紙硯也撒了一地,地上和牆壁上都被濺上了墨汁,濃濃的墨汁味正在周圍迅速蒸發著。

見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少年不作動彈了,男人這才解了氣,然後一臉不悅地離開了。

圍觀的人們在一旁無關自己地說著閑話,有些人嘲諷,有些人憐憫,更多的是湊熱鬧看個笑話。

“那不是穆家的公子穆先麼....”

“什麼公子不公子的,就是個乞丐。”

“哎,虎落平陽被犬欺啊,想當年穆家在小春城也是屈指可數的新貴族啊,可惜啦...”

“走了走了,一個毛孩子被揍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

漸漸的,圍觀者們開始散去,菜市上有恢複了方才的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