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婆，真的不能再降了，你看我這出來掙這錢的也不容易，多少您得體諒一下吧？”
小春城菜市上，在一家倒閉的客棧門前，一個瘦弱的少年正坐在一個馬劄上與麵前讓他幫忙寫信的老太太討價還價。
老太太盡管年近七十，但是口齒依舊伶俐，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不行，俺們跛子村的王草書給俺寫個信才收俺三枚青靈錢，你這娃娃倒好，竟敢收我五枚，好個奸商苗子啊。要不是我今天趕時間，又碰巧人家王草書不在村頭，我才不會用你這個書都沒讀完就出來打工的小娃子咧~”
帶著一臉的不屑，老太太從口袋裏掏出了三枚錢幣。
“哎呀，大娘，您村裏的代筆能和城裏代筆一樣麼，這一個市場一個行情，這裏代筆的價位最低就是五枚，您可以去其他地方轉轉看看嘛...”
少年窘著臉，一臉無奈的解釋著。
隻見這老太太眼珠一轉，然後抿著嘴說：“你把信拿來我看看，我倒是看看你這城裏寫的和俺們村裏寫的有啥區別...”
少年自是很聽話，老老實實地把信遞給了老太太。
可誰料，老太太瞥了一眼信件之後，立馬板起了臉。
“都差不多，三枚，不多不少，愛要不要。”
說完，老太太將三個硬幣輕輕一撒，落在了少年用來當書寫台的木質大箱子上。
“喂，等一下...”
少年趕忙站起身來想要評理，可誰曾想這老太太不光口齒伶俐，腿腳也夠麻利地，一會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菜市的人群中。
背著沒落的背影，少年撿起那三枚硬幣，搖了搖頭，扔進了自己的背包裏。
這樣的顧客平日裏沒少見，可是這麼大年紀還貪小便宜的人今天算是見了新鮮了。
“哎~”
少年自認倒黴地歎了口氣，然後繼續等下一樁買賣。
人頭攢動地小春城大市場的規模不亞於一個大型展覽會，這裏不隻有各式的蔬菜，肉蛋和水果，還有一些倒賣藥材的小商販。這裏的藥材雖然質量參差不齊，也大都是些低檔貨，但是藥材的品種卻紛繁複雜，琳琅滿目，運氣好的偶爾也能淘到些個稀罕物。
少年整日蹲坐在這裏，多少也對這個市場有所了解。每天從他身前走過的人形態各異，靈值高低不同。有國內的，也有鄰國的，有凡人，也有凡靈，偶爾也能看到一兩個英靈。
大部分的凡靈和英靈到這種市井區來都是為了尋找合適的藥材。當然，比起有目的地來此地采購藥材，其中碰運氣的成分會更多一些。
與市井上的老百姓不一樣，少年可以看到他人的靈值，所以他可以一目了然地辨別哪些人是凡靈和英靈。其實一般的凡人多少也是可以辨別出對方的身份的，比如看對方的衣著和配件，如果不是故意隱藏自己的身份和階位，這種顯而易見的特征還是可以看得出的。
“凡靈”階位大多隻有貴族家的人才可以達到，平民是被嚴令禁止接受進階教育的，同時平民也沒有權利和資格獲得進階的媒介和秘籍，說白了，這樣的規定就是王族和貴族對進階權利的壟斷。所以說，如若遇到了凡靈或者更高級別的人，那多半都是些貴族世家的子孫。
日輪頂在頭頂，已到了晌午。
一上午的功夫，少年僅僅招待了兩位客人，其中一個還耍無賴地硬給自己的工錢打了折扣。
“這行當現在真是越來越難幹了，一上午就這八個子兒....”
少年看著包裏一眼便可以數清的收入，心裏的苦不由得翻了上來。
正當他打算拿出自己揣在兜裏的燒餅準備吃午飯的時候，隱約聽到附近有追喊的聲音傳了過來。
“攔住那隻狐狸，它偷我藥材！”
狐狸？偷東西？
少年放下手裏的燒餅，好奇地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一時來了興趣。
一個身寬體胖的中年男人手裏握著一把斧子，在市場裏追著一隻黑色的狐狸，笨拙的樣子令人捧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