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劍交擊後一聲清響,兩股內力相撞,激起一股大力,強行將兩人推出數步。劍光一閃,如清月光痕一瀉而過,許久殘光不褪。佐伯眼前一亮,讚道:“好劍!”
大石護著菊丸,橫劍當胸,答:“多謝。在下大石秀一郎。此劍乃‘攀月’,佐伯君,還請多指教。”
“好,那就不必客氣了!”
三人一時纏鬥,難分難舍。隻聽大石喊道:“手塚,你先走,不二必定在前方等你!”
菊丸撤劍,躍上半空,輕盈如飛鳥:“沒錯沒錯,等我和大石打敗這個人,就馬上來追你和不二!”話音未落,雙劍一閃如流星飛逝,瞬時刺向佐伯後背大穴。銀發少年眼疾手快,格擋開麵前攀月劍突刺,跳躍旋轉,與奇襲的雙劍劍鋒擦身而過。
青衣少年神情止水一般,道:“可以。大石,菊丸,不要大意。”而後不再顧及纏鬥,走進甬道深處。
兩壁枝葉流轉著晶瑩光彩,在愈發明亮的光線中變成通透的白色。撥開洞口垂散的枝條,眼前豁然開朗——如銀如玉,如煙如雲,草木繁花皆似修成靈性,滿庭生機勃發,引人喜悅。
白衣少年坐於樹下,恬然撫琴。
“手塚君。”
青衣少年道:“特來赴約。”
“嗬嗬,可以說是我的榮幸嗎?”
“隻為救同門。”
琴聲止,不二垂下眼簾,略有感歎:“手塚君,你努力來救的這些前輩,傷你殺你,你可不恨?”
手塚直視不二,道:“仇恨使人停滯不前。”
不二抬頭與其對視。青衣少年的雙目寧靜、沉寂,一如二人初遇的風雪之夜,清冷而明慧。“仇恨招致毀滅,隻會一無所有。”
靜,流水潺潺,格外清晰。
良久,不二笑道:“手塚君,你果真是不可思議的人。”
手塚靜靜等他下語。不二從懷中掏出一本簿冊,道:“可知,為何稱它為白卷書?”打開,紙張一端跌落在地,連綿展開,竟空無一字,“‘白卷’本無字。而內容,全在這裏。”不二指自己的頭部,“手塚君,可否盡全力與我比試一場?你若勝我,就將你的同門帶走。我也會奉上白卷書,助你重振青門。當然,”他微微一笑,“若你輸了,就必須留下,守在這神山上,每天澆灌梅樹。可好?”
手塚道:“我接受。”
不二微笑著向後飄離,周身浮現紛飛白羽。
“手塚君,不出全力是無法獲勝的哦。”
青衣少年不語,張開左手五指,劍在鞘中顫動,緩緩自動出鞘。劍身長、薄、鋒芒畢露,與其主內力交相呼應。青鋒得以釋放,如獲新生,一分為十,十分為百,成千上萬。天上地下無不井然有序地遊移著靈性青劍,隻待劍主一聲令下!
不二有些驚訝,環顧那森然嚴待,讓人避無可避無處可逃的劍陣。再看對麵手塚,眼中已是空明一切,衣發無風自動,鬥氣澎湃,推動白草,卷起浪濤,滾滾不絕。
居然是“無我境界”嗎……嗬,手塚,是不是隻要和你在一起,無論多高的地方都可以到達?
微笑,撫琴,靈音千變萬化,冉冉飛舞,在白衣少年周身挽成巨大而綺麗的花結。他漂遊上半空,湛藍雙眸明淨似水。
“那麼,請賜教。”
藤蔓甬道內,三人戰至精疲力竭。佐伯棄劍在地,仰躺著氣喘籲籲,放聲笑道:“痛快!與你二人交手,算是讓我領教了中原劍法的精妙!”
“哪裏,”大石亦汗流浹背,靠著石壁坐倒,“中原武術博大精深,我們學到的不過是些粗淺皮毛,還遠不及前人深悟。”
菊丸扶著石壁喘息方定,道:“這下,你該服氣了吧!”
佐伯哈哈大笑:“我可是不會輕易服輸的。有機會的話,下次再比過。”
“好!”大石起身,道,“英二,我們快去找手塚!”
菊丸高興道:“好好,快去把手塚和不二接回來喵。嘿,那個什麼佐小虎,你去不去?”
“是佐伯虎次郎。”
大石拉過菊丸,向佐伯抱歉道:“佐伯君,英二他並非有意。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