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就在燕王身邊,眼見絆馬繩絆住燕王的馬,微驚他身子前傾,伸手略慢一點隻抓得燕王的衣襟,眼見燕王摔下馬,明溪拋開馬蹬,身子掠起,抱住燕王就地一滾才免去了燕王摔得一身是傷。可未待起來,明溪餘光瞄到青衫人竄到麵前欲擒燕王,不得已明溪抱著燕王又一個翻滾,躲開青衫之人的手臂,同時燕王的侍衛提刀斜刺裏劈向青衫之人。青衫之人瞄到刀勢側步閃身,回手揚起手中的刀相迎,這下給了明溪一個喘息的機會。一個鯉魚打挺明溪急忙起身,護著燕王瞧向來人,眉頭輕擰道:“你們是什麼人,青天白日的敢攔路搶劫,可知我們是誰?”
為首的青衫男人撥開對麵的刀,跳開身子,淡淡一笑,“知道,你叫明溪是燕王府的侍衛總管,在你身後的是燕王爺。”
他的一句話鬧得燕王一行人不由一愣,燕王動了動眉頭,瞧著男人不卑不亢的卓然的氣勢,突地心中一凜,頓生寒意,難道他……想著,燕王拉過護在身前的明溪,對著男人冷然輕掃,“既知是本王,你是什麼人?為何在此攔截本王?”
男人仍是倒是謙和,對著燕王抱拳拱手,“王爺,草民閔雲飛。非是攔截王爺而是得皇上所差請王爺入京免得錯過了登基大典。”原來這個人正是曾與獨孤清然的一起出現在雲淺淺婚禮上的二師兄閔雲飛。
燕王未及搭話,明溪一邊失聲道:“閔雲飛,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笑麵郎君?”
閔雲飛輕瞄了眼明溪,輕笑,“不過是江湖朋友的玩笑,正是在下。”
明溪不自主的臉上肌肉一抽。燕王身邊的侍衛也中不經意的傳出一片唏噓之聲。笑麵郎君,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武功一流,一把刀使得是出神入話的,在場的除了燕王以外都是武者,誰人心裏不知閔雲飛的名號,一時心頭的氣勢就矮上了三分。
燕王雖不甚知曉江湖之事,但憑著他的精明和世故老練,須叟間也知了大概,心頭如遇冬日的寒流,瞬息結了一層了冰,凍結了心中的所有奢念。清然竟是比他先謀了一步,居然知曉他的落腳,他是大勢已去了。怔愣後閉了閉眼睛,再睜一雙黑眸似清冷似夜中的寒星,似自嘲,看起來依然優雅的微笑,“清然真是有心。居然勞閔壯士相請。”
閔雲飛仍是淡淡輕笑,“能來相請王爺,閔某也是三生有幸。王爺,既然是自家人,再動手是不是就傷了和氣啊。”淡淡的聲音不怒而威。
他可還有拒絕的餘地,燕王垂眸輕笑,眼底滑過沉沉的一抹哀痛和悲涼,絕望,他輸了,輸得徹底……
皇宮,清和殿。
紅豔豔的地毯透著喜氣,從殿外一直延伸至龍階之下。龍椅上獨孤清然頭帶帝冠,身著明黃的龍袍,俊顏如明輝冷傲的端然穩坐,高深莫測的黑瞳閃著清冽的光芒,接受了百官的跪拜算是完成了登基的儀式。
人群中,燕王一身官服,臉部線條僵硬木匠雕刻,眸中幽幽卻有些無神。他不明白,獨孤清然這是玩得什麼把戲,把他“請回來”讓他上朝是為何意,要羞辱他嗎?還是想在人前查辦了自己的所有之過?或是……
燕王一陣恍惚。但此時端坐龍椅的獨孤清然至那抹窈窕的身影至殿門外出現,本來深刻俊朗,淡薄的臉上忽然柔和了下來,眼裏漾滿溫柔的笑意。
洛曉冉拉了其兒的小手在殿門微微頓了頓,遠遠的看了眼獨孤清然,隻覺得那明黃的色澤晃花了她的眼睛,似滿山的油菜花因著陽光而明媚。其兒也遠看著爹爹,略偏了頭,胖乎乎的小臉上咧出明淨的笑意。娘倆個順著紅地毯,二旁是文武百官,一步一步慢慢走向獨孤清然。本來這是個封後,封妃大典,按祖製應該封一後,甚至二妃的。隻不過這等繁文縟節皆被獨孤清然嗤之以鼻的剔除了,他隻要他的妻,他的兒這就夠了。娘的悲劇難道還不夠深刻嗎?這後宮的硝煙就如一池深水,無盡無休他何苦再嚐苦果。何況他根本就不想放開洛曉冉,他不會給她逃離自己身邊的借口。守著曉冉,以後她再為自己添幾個如其兒那般可愛的寶貝,他們夫妻一心,幸福不就是如此簡單嗎?他的心不大,裝不了太多的人,若不是有曉冉,他甚至從未動過娶妻的念頭……
燕王回過神,揚起頭看向慢慢走來洛曉冉和其兒,心頭猛得一緊,一抹淒然急遽而生,他愛的女人,別人的妻。他的兒子,別人的子。他們娘倆因著獨孤清然特立獨行的堅持,風風光光的走在人前,接受眾人的膜拜。而他真得應了洛曉冉的話,如今真得一無所有的站到了她的跟前。不甘又心痛,燕王目光閃爍涼薄之色慢慢移開,可是不經意他突然瞄到就在斜對麵武官的人叢中,兵部侍書葛大人偷偷揚頭望向洛曉冉與其兒的眸光陰冷如冰,心中一跳,燕王上了心眼見葛大人又盯了眼其兒,一種不安沒由來的在燕王心頭生起,不知是什麼念頭支配著他,燕王三步並做二步,極快的衝向葛大人。同時間,另一道黑影至人後如蝙蝠般也飛身撲向葛大人。恰在這時,洛曉冉與其兒眼看就走到葛大人的身旁,一道寒光乍起,撲,啊,悶悶的一聲慘叫合起濺起的腥紅驚了眾人的眼。黑影同時間出手給了葛大人一刀,葛大人身子一歪,被另外的暗衛擒住。
擋在其兒前麵,一把匕首深深的紮在燕王的胸口,外麵隻露出少許的利刃。燕王晃晃身子,倒在了地上,嘴角湧出了鮮血。
“啊……二伯伯。”其兒嚇得驚恐的抱住了洛曉冉的大腿,可是轉瞬息他又回過頭看向燕王,眨了眨大眼睛,撲到燕王的身邊,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