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二哥不過一個人質,不會有危險。”洛曉冉涼薄的說道:“不過聽說二嫂娘家可是出事了呢。”
霍然回頭,洛曉玲一把抓上洛曉冉的胳膊,“你說什麼?我娘家出了什麼事?是我爹…”
一個抽氣,洛曉冉皺眉,揮開她的手,“二嫂也知我身上的傷,下手未免重了。你迎著二哥,且去娘家看看不就清楚。弟妹也不是很清楚。”
“你怎麼知道,是誰告訴你的?”慍色一片夾著恐慌。
“是誰,當然是傷我之人。”
“祈王?曲貴妃?”黑眸轉了轉,洛曉玲莫名心裏慌成一團。若出事了,那一定是大事。祈王與曲貴妃最恨父親了,不會是…隻思,眼淚不自禁奪眶而出。自小父親最寵她,這些年過得幸福安逸,燕王知她疼她,她也知父親是其中一個因素。隻是父親下獄,燕王就那樣待她了,若是沒了父親…不敢想象,不及再言,拉著身邊的獨孤明煜匆匆跑開。
洛曉冉望著她的背影漠然一笑,洛相已死,洛家被抄,她哭得日子在後麵呢。
抱著其兒,身邊跟了二個獨孤清然特別吩咐仔細照看洛曉冉身子的醫婆,一行人再回雲水齋時已然夜深。其兒睡下,喝過藥,洛曉冉也靜靜的躺在床上卻了無睡意。
秋夜的風愈發冷涼,如墨跡滿天,黑沉沉伸手不見五指,眼望床頂隻一片黑湛。腦海中很亂,亂得她也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麼。這時分,忽而耳邊傳來輕微的聲響。敏銳的自枕下抽出匕首握在手中,半眯眼睛,鼻息間發出均勻的輕酣聲,身子緊繃的聽著動靜。
來人慢慢走近,帳外站定,似心痛淡淡一歎,輕悉聲起,他在脫衣。那淡淡輕歎,驚了洛曉冉的心竟生出酸酸的感覺。幔帳挑起,床邊一沉,似明燈在他眼前,雙臂前伸,穩穩的把她抱在懷裏,低頭嗅著她發間的清香,低低喃喃:“曉冉,曉冉…”
如浩蕩長風吹過,散去一身的緊繃,不傷心,卻有淚珠閃於眼睫之上不曾落。寬厚熟悉的懷抱給了她舒然的安心,雙臂如絲纏上他的脖子,似尋著了摒棄不安之法,她主動的攀上吻上他。吞下他的喃喃,感受著他的真實。這一吻幹柴烈火般糾結在二人之間,來得激烈如垂死的人掙紮出希望,勃發盎然的生動。
良久,直到沒了空氣,直到不能呼吸,直到虛弱無力,獨孤清然稱開了他的薄唇,大口喘息,手臂卻緊窒。
“回來了?”微喘,洛曉冉聽著他沉如清敲的心跳,悶在他的胸前低低問著,“他可難為你?”
獨孤清然搖搖頭。夜色無神,看不見他的神色中幾不可微的一笑,難為嗎?義父隻是生氣。暴怒,沒想到假扮自己的炎會那樣強烈的反抗於他。這一點於他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一直知道炎愛曉冉,隻不知愛得至深。那瞬息如根針,一根刺,紮在心間,梗在喉,令自己極不舒服。怔忡後,第一次明白愛原來是自私。
“曉冉,別難過,相信我,這皇位非是我願,但這皇權卻是保護你與其兒,甚至父皇,太後們的最好手段。義父他…。”沉痛一歎,“癡狂入魔。”
微微點頭,卻奈何無語,明知非他所願,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的事會越來越多,以後呢?她愛他,但不知如何以一個皇妃的身份愛他。若是分享她情願離開。
“曉冉,我知你不安,我亦然。相信我,這不是我要的,總有一天我會帶你和其兒離開這裏,去往紅塵逍遙。隻是有義父若在,永遠是我,是獨孤家的心頭大患。”鬱鬱的聲音,透著蒼涼。義父待他恩重如山,他出生孱弱是義父救了他,把他送去雪山神醫處為他醫治,後來是義父教了他一身武功…這一路的拳拳之情未報,卻走至盡頭。如何不悲涼。
“想我如何做?”悄然歎息,世事無常,孰對孰錯哪裏有一個稱量的天平。
“相信我,曉冉。”不安,獨孤清然摩挲著她的發絲,低低歎問。
嗯,輕笑,愛他,如何會不相信他。但願他值得她的愛。
她的輕笑,寬了心,獨孤清然摟緊她,在她耳邊低低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