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見到任盈盈時,我並沒有認出她是一位女孩。她是一身男性的裝扮。
那天,我如往常般到到綠竹翁的竹舍喝酒彈琴。走到院外時,院內傳出悠揚動聽的音律,我卻聽出這琴非竹翁所彈。琴聲中有著如少女呢喃般羞澀,洋溢著春的溫欣,深處還有淡淡的哀傷,這是竹翁所不能奏出的。
我帶著疑問進了院子,迎麵襲來出劍的破空聲。我驚詫間,向後側出一步,伸指夾住劍身,擋住了這一劍。那偷襲的人見我夾住了劍,用力動了動,仍無法動彈,便訓斥道:“那小賊,放開我的劍。”
我一聽便樂了,竟被人當作賊,打量拿劍之人,大約和我大小的少年,有著清秀漂亮的容貌,因激動而漲紅的臉顯得更加嬌嫩。我心裏暗樂,長這麼英俊不知會被多少少女喜歡追捧。
那少年見我一直盯著她看,臉紅的更厲害,有點惱羞成怒的喊道:“看什麼看,放手。”
我一聽,有些不好意思,忙鬆手,道歉說:“對不起。”誰知那少年揮起劍,攻了上來,嘴裏叫嚷著:“小賊,讓你無禮。”少年雖內力平平,招式卻精妙的很。我也不還手,隻用輕功左右躲閃,說道:“這位兄台,我並非是賊。我是竹翁的朋友,叫張若愚。”
少年聽了,緊上攻了幾劍。我正以為他要使出全力時,他卻收了劍,跳出圈外,站著看了看我,冷冷的說:“進來吧。”轉身進了竹舍。
我也停住,隨他進屋,心中納悶想道:我和他以往並不相識,為何他的話中含有敵意。百思不得其解。
進屋後,少年也不想讓自顧自坐了下來。我看了暗自搖搖頭,想道這少年心胸如此狹小,便也自己坐下。
少年看著我,說道:“我是竹翁的遠方親戚。長聽竹翁講洛陽張家三公子精通音律,功夫也好的很,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我一聽便知原來是見竹翁誇我,心裏有些不服氣,才對我有些敵意。真是少年心性,爭強好勝。剛準備回話,卻發現少年口稱是竹翁的遠方親戚,但在稱呼綠竹翁時直呼其名字,口氣也是上位者的語氣老氣橫秋,可是並不生疏,想是經常這樣說話。我心裏的懷疑更深了。
忽然,一陣風撲麵過來,我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這種香味又不是任何一種花香,心中咯噔一下,忙問道:“兄台,剛才屋內可是你在扶琴?”
少年奇怪我為何這般問,還是回道:“不錯,正是在下所奏,不知又何不妥?”
我聽了少年肯定的話,心中恍然大悟,一切都明白了。這少年,哦,該稱呼姑娘便是日月神教的前教主任我行的女兒,神教的聖姑任盈盈。也是,除了她還有誰常來竹翁這裏。任盈盈自任我行失蹤,實際是被東方不敗秘密押在梅莊後,便一直鬱鬱不歡。聰明的她,也發現了東方不敗的陰謀,可教中以被楊蓮亭搞的烏煙瘴氣。忠心的教眾死的死,傷的傷,勢單力薄的任盈盈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邊。綠竹翁這裏清淨,使她常在這裏小住。
這次,任盈盈又來綠竹翁這裏,便聽竹翁說那張若愚如何如何好,心裏就有些服氣,想和他較量較量。也是,想那任盈盈平時聽的都是阿諛奉承的好話,一個長時間活在別人的奉承中的人,久而久之,也便認為自己如此如此的優秀。在猛聽其他人在他耳邊說另一個人的好,理所當然心理有些不服氣。
我在想通一切後,再打量這笑傲江湖中的第一美女。雖然還沒長成,但已有大美人的跡象,穿著一身男裝卻別有一番另類的神韻。
我也不點破她的身份,笑著回道:“兄台,剛才所奏若流水丁冬,似春鳥啼鳴,婉轉動人,誘人仿佛回到春的氣息,整個人也精神抖擻。在下佩服。”
任盈盈聽張若愚誇獎自己,心裏暗暗歡喜,可看著張若愚的笑容,總覺得怪怪,仿佛他知道了什麼,嘴上卻說:“張公子,客氣了。”
我和任盈盈仿佛打開了話匣子,聊的歡喜。我頻頻給任盈盈講些前世的笑話,惹的任大小姐前仰後伏,不時流露出小女兒情態。我看了那嬌豔的表情,不免心中一陣蕩漾,真的春天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