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氣頭上,說完倪承澤是好受了許多,卻也意識到自己失言過分了。

但他也不後悔。

若是不把話說清楚些,以後日子相處的也麻煩。

可這些話卻狠狠的將司妙的心徹底粉碎。

心碎成了無數片,又被狠狠踐踏蹂躪!

她抬眸眼眶濕紅:“當年你當著聖上之麵,求娶我這個所謂的商賈卑賤之女,並應我永是正妻,不再另娶,可還記得?”

倪承澤閉眸:“妙兒,當年我也沒預料到自己還能有回來的一天。

當年,我本想求聖上為倪家留有一子,並以司家錢財照應府邸,可新婚夜邊境事發突然,洞房未滿,我也很遺憾。

而到了邊關後我被賊人行刺,若非雅嫻,我早已成屍骨,在邊關的每一日我都沒想過還能回來,所以也確實沒想過另娶...

可不想邊關戰事順利,雅嫻又給我帶來了子嗣....”

“嗬...”

司妙閉上了眼眸,睫眸落下一滴清澈晶瑩的淚珠。

那淚珠劃過麵首逝去了臉上的灰塵,留下淚痕,卻也可見她白皙稚嫩的皮膚。

到底,她才隻有十九歲。

倪承澤上前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如今我既回來了,你不應該為我高興嗎?”

可司妙卻後退半步,厭惡道:“原來,我從始至終都是你侯爺的工具,是侯府的棋子,既然你知曉我無法接受,帶人而歸為何不給我封休書?”

錯了便是錯了。

他在邊境日日歡愉,拋棄承諾,又何必來做出這般姿態?

她寧願他馬革裹屍,榮耀歸來。

倪承澤沉默後:“雖已如此,但你以後依舊還是侯門主母,無可動搖,我永世敬你為妻,可我對雅嫻也心中有虧,她雖是青樓女子出身,可那到底是過去,而且她救了我,又為我生了子嗣,所以,我想立她為平妻。”

他的態度不僅強硬,看向身旁女子時眼神裏也充滿了寵溺和愛意。

可司妙站在他身前卻被無視。

他的眼神裏隻有那個女子,兩人相盼模樣像極了恩愛的夫妻...

“什麼?!”

司妙呼吸促急,美眸瞪大:“且不說她是青樓女子,你還要立她為平妻?!”

她的心徹底涼成了一塊冰石。

她是商賈之女,也被稱之為賤商出身不假。

但如今讓她和青樓女子平起平坐?

她可是司家萬般寵愛的嫡女!

士農工商無論怎麼排都與司家無關。

司家不入仕,隻是不想入罷了。

司家於大景王朝有大恩,大景於司家極其重視。

當今大景,便是宰相府都要對司家禮敬七分,隻是,當年之事時間太遙遠了,加之司家隱於民間,底蘊無人所知。

反倒讓世人覺得司家不過是有些錢的尋常賤商。

侯府也不例外!

世人隻知她高攀了侯府,卻隻有司家和聖帝知曉,她是下嫁。

司妙自幼便隨爹爹走南闖北,識字授業解惑乃是由先皇親傳,女子八雅更是由先皇太後親傳,自幼便被磨礪的看透了世事。

如今五年主母,桃李年華卻盡顯雅人深致,自維至熟。

侯府當真以為...司家可欺?

認為她可欺嗎?

司妙心死如灰:“聖上可知?”

倪承澤眼底閃過一抹煩躁:“五年的戰功,歸來後聖上賞賜我皆拒了,隻求聖上恩準我娶雅嫻為平妻,我不認為我的要求有何過分之舉,此事已定,莫要再論。”

司妙失望地轉身離開,走向側院:“既然如此,我與你夫妻緣分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