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南竹堂的門口。

司妙折纖腰以微步環視著堂內,呈皓腕於輕紗。

“侯爺今日麵聖帝後該回家了,婚房可曾布置妥當?”

女子眸含春水清波流轉,眸底透出幾分期盼,頭上倭墜鬢斜插玉龍鳳釵,香嬌嫩秀,笑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勾人心魄。

司妙十四歲嫁入侯府,五年來一直未能與丈夫共度良宵,因為五年前的大婚之夜,侯爺便被緊急調往邊關,如今他終於榮歸。

這裏五年南竹堂未曾有人踏入。

南竹堂始終保持著當年洞房花燭夜的模樣,而現在,侯爺即將回歸,司妙依照尊老夫人的囑托,對這裏進行了精心的裝飾,等待著他的榮歸寵溺。

婢女春桃神色慌張,手指交錯,蒼白的臉龐上滿是憂慮之色:“夫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侯府僅剩一些日用開銷外,錢財都拿去布置婚房了,隻是……”

司妙停下腳步:“侯府錢財雖然不多,但侯爺榮歸,自當將南竹堂布置妥當,侯府沒錢我有,待明日我會抽出數倍的私房錢充填侯府庫房。”

她做了五年的侯門主母早已習慣侯門窘迫,這五年來她幾乎沒動用過府庫餘錢,侯府開銷幾乎都是用的她私房錢,但這次例外。

不久前司家做一筆大買賣,她的錢暫拿去頂用了些時日,加之侯府這次置辦婚房算下來足足花費了六千多兩,時間緊迫,她才動用侯府庫房。

春桃頷首:“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可能您誤解了倪老夫人的意思了……”

司妙的眼神一凝:“什麼?”

春桃哽咽著說道:“倪老夫人讓您準備婚房迎接侯爺回歸,但她並沒有告訴您,這婚房實際上是為侯爺和別的女子準備的。”

司妙的心猛地一沉,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外麵的聲音早已傳來。

“子冉,從今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雅嫻,你滿意嗎?”

“我很滿意,子冉也很喜歡。”

“你們喜歡就好。”

那聲音,柔和而略帶滄桑,讓人既感陌生又似曾相識。

司妙定睛望去,隻見倪夫人扶著倪老夫人,一步步走到府門相迎,他們滿麵笑容,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

“承澤,你回來了。”

“娘,這位是譚雅嫻,還有……這是我們的孩子倪子冉……”

“太好了……”

倪承澤攜手溫婉女子邁入府中,兩人之間稚嫩的男娃四處好奇打量著。

男人戰場五年臉色寫滿了滄桑堅毅,一身肅殺成熟,身旁的女子身著華麗,貌美如剛綻放的鮮花,氣質溫婉如水。

司妙因忙碌於府中瑣事,顧不得打扮整齊,發絲淩亂,與以往的妝容相比稍顯懈怠。

然而,她曾是司家的嫡女,被譽為冠豔上京的佳人。

上門追求者數不勝數。

看著那團聚在一起,歡聲笑語的眾人,她這位侯府主母卻顯得格格不入。

眼中帶著哀傷之色,如一旁觀望的下人。

“子冉這名字真好聽,我的好孫兒,快和你母親進來吧,房子都給你們收拾好了,有什麼不滿意的盡管開口。”

倪老夫人激動得熱淚盈眶,不停地說著好。

倪夫人滿麵笑容地說:“雅嫻,你與承澤未完婚即有身孕,倪家對你實在有愧,婚房已準備妥當,這是我們一點心意,也算是對你的補償。”

似乎察覺到了異樣的目光,倪老夫人看向身旁的司妙,心裏咯噔一下。

她竟然隻顧著自己的高興,忘了考慮她的感受。

倪老夫人心虛輕咳:“承澤啊,這些年你不在身邊,多虧了司妙在侯府中盡心盡力,她掌管侯府瑣事已有五載,實在不易,這婚房也多虧了她這些日子的辛苦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