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裏的故事(3 / 3)

“晚餐依舊是沉默而有序的。

蘭姐靜靜地刷著碗,我走到她身後,輕輕地抱著她。‘我喜歡你,這是真的。而且我很確定你並不喜歡那個男人。’

‘兩年前,我的弟弟跟著學校參加體檢,卻意外的被宣告是胃癌晚期。’蘭姐在我的懷裏,訴說著她的故事,孤獨而悲傷,‘從那天起,弟弟開始吃不下飯、嘔吐、無力。可是,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病情一天天的惡化,卻無能為力。那個時候崔健出現了,他負擔了弟弟所有的醫藥費,條件是等弟弟好了以後,我嫁給他。可是弟弟在那一年的秋天死了,我沒有能力償還這筆錢,所以依然決定嫁給他,條件是在這個房子裏陪弟弟三年。’

當蘭姐再次看向我的時候,已是滿臉淚水。應該是心死吧,親人的相繼離開早已讓她看不到希望,才會不做任何努力地選擇和不愛的人結婚。那麼我的出現呢,可不可以帶給你幸福的感覺。

親吻帶著心痛的憐惜,一發不可收拾。那天晚上我們做了。”

沉重而孤寂的愛情,注定會充滿磨難,突破道德界限的你們,是否有足夠的力量去掌舵命運的**?

“幸福會給人安定的力量,被幸福包裹著的我,開始迷戀上課的感覺。因為當我安心學習的時候,我知道有個人會靜靜地陪伴著我,這讓我不忍去傷她的心。於是我的生活開始變得正常。就這樣我們一起生活了3個月。

在這三個月裏,我曾努力地和父親交涉,希望可以從他那裏借到30萬,替蘭姐把錢先還上。也許是父親見我學習有起色,給我先打了5萬。先還5萬,剩的慢慢再還,應該可以吧。

下午是我這三個月來的第一次逃課,因為我實在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要把這個承載著5萬塊錢的卡交給蘭姐。可是,當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我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聽姑說,你下午去她的醫院墮胎了?孩子是誰的?’崔健仿佛是在強壓心裏的怒火,悶悶地問道。

……

‘是那個小孩的?’

……

‘你還要不要臉啊,他隻是個孩子,他的家人不會接受你的。’

……

‘等不到秋天了,3個月後我來娶你。’

‘可是……’

‘就算缺胳膊少腿,我也照收。’

‘隻剩屍體呢?’

‘也要。’

崔健開門離開的時候,我就站在門口。詭異的氣氛蔓延開來,崔健看了我一眼,從我身邊離開。在隻剩我和蘭姐的空間裏,時間仿佛突然凝滯了。

‘孩子是我的?’

……

‘為什麼不要它?那是我們的孩子。’

……

‘看我沒錢?我現在是沒錢,可是你怎麼知道我以後就不會有?’

……蒼白而無助的蘭姐,讓我不由得心痛。

‘跟我走吧。離開這裏。’

……看著她默然的樣子,我實在找不到再呆下去的理由。這樣的她很可怕,可怕的好像一瞬間就會吞噬我的靈魂。

‘既然這樣,我會搬出去,不再打擾你。這裏有五萬塊錢,密碼是你的生日,好好照顧自己,我走了。’我扔下本來就要給蘭姐的銀行卡,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怕一個不舍的回頭,就會丟掉整個自我。正是我懦弱的逃避,才會沒有注意到蘭姐在我離開的瞬間,眼淚已不受控製的悄然流下。”

其實,在你們相愛的瞬間,就已經丟棄了自己的靈魂。你們的心早已完全寄托在對方身上,隻是深陷其中的你們不自知而已。

“也許是習慣了吧。和蘭姐分開之後,我再也無法回到以前那種逃課、抽煙、打架的生活中。仿佛從那一天起,我的生命變得黯然而蒼白。沒辦法,隻能選擇繼續上課、學習。就這樣在緊張學習中度過了兩個月,順利的完成了高考。走出考場的那一刻,我有一種清風拂麵的輕鬆感,原來這就是高考的感覺。這種瞬間解脫的感覺,才是最讓人著迷的。

高考過後,開始收拾行李,打算回去。該離開了吧,又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

離開的前一天,崔健來找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的住處的。但是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和疲憊的身影,我知道一定跟蘭姐有關。

‘去看看她吧,胃癌末期,活不了幾天了。’

我不顧一切的往蘭姐家跑,腦海中不斷閃過崔健斷斷續續的話語。‘那天和你們分開後,姑她以為那是我的孩子,就跑來和我說,蘭子是因為末期胃癌才打胎的,讓我不要怪蘭子。’‘這兩個月,我每天都去看她,每天都勸她去住院,可是她就是不去。最近她病情惡化,開始吐血,姑說她沒幾天了。我知道她想見你,你去見見她吧。她沒有對不起你。’……

原來你不是不愛我,原來你不是不愛我們的孩子……對不起,請原諒我的無知,請原諒我不知道如何去愛你,不知道如何去接受你的愛。”

被命運牽絆的人啊!你們卑弱的愛情,又怎麼能與自然的力量抗衡?看著愛人的生命漸漸流失,你的愛會去向那裏?

“蒼白的麵容,病弱的身體,卻難掩她美麗的氣息。

‘去醫院吧,不然你會死的。’

蘭姐無力的搖了搖頭,空蕩的雙眼透露著堅持。一瞬間,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麼蘭姐要留在這裏,不願離開。她是在守護,守護著這個家。因為她相信總有一天,她的父母會回來,她的弟弟會回來,她在等待著。隻要她在,這裏就依然是她們的家。

每天我都陪在她的身邊,看著她漸漸走向死亡。平複了撕心裂肺的悲傷,我開始學會如何去愛。愛一個人,不是任性的索取,而是要讓愛的人安心、無所牽掛。我的愛人,既然你選擇了守護你的家,那麼就讓我來守護著你吧!

七月底,蘭姐安靜的離開了。

八月,我回到了父母所在的城市。

九月,我拿著錄取通知書到學校報到,開始了人生新的旅途。”

愛情會像流星一樣,在空中劃過,而不留任何痕跡嗎?我不相信。

因愛而改變的人啊,雖然你學會了如何去愛和被愛,但是你的靈魂還會輕易的被愛情撼動嗎?

四、最後的故事

合上電腦,輕揉著幹澀的雙眼。安黎啊,這樣的葛平安,該讓你去見他嗎?改變後的葛平安,會讓你繼續內心的執著,還是選擇學習放手?

“安黎?如果再讓你看到葛平安,你會和他表白嗎?”發送一則短信,給他鄉的安黎。

“不會。我隻想知道他在做什麼,在哪裏。就好像高中時那樣,雖然不能和他在一起,但是隻要他在我的視線裏,就會很安心。也許我已經習慣了尋找他的身影吧!你能理解嗎?”很快就收到了安黎的回複。

“我幫你找他,給我點時間。”也許當年的我不理解,但是今天的我已經可以體會這種心情,所以,朋友,請讓我幫你。

“謝謝!”良久,再次收到安黎的短信。

晚上打開電腦,發現收到一封站內信,是來自葛平安的。

“是的。你是?”

我想作為路人的我,應該沒有必要在屬於他們的故事裏出現。所以,隻是給他講述了一個秋天裏發生的故事。信件不長,但是卻真實而完整,我相信真實的語言比起華麗的詞藻,更有說服力。

第二天的同一時候,再次收到來自葛平安的信件。

“感覺命運好像和我開了一個玩笑。如果沒有遇見蘭,我想你說的那個朋友,曾是我一直在尋找的人。但是,現在的我不想再見她了,因為我不想傷害她。”

可憐的安黎啊,是命運糾纏著你們,還是你們擺脫不掉命運的束縛。

“我相信你的故事是真實的,雖然我沒有經曆過生死相依的愛情。但是我想我明白,你們之間除了彼此,很難再融進其他人。我也明白就目前而言,任何追逐著你的女子,都隻是撲火的飛蛾。我也不希望看到我身邊的人受到傷害。可是你可曾體會過,一個女孩用她三年的青春,隻為追尋你的身影,可是有一天那個身影卻沒有任何預兆的消失了。雖然很不幸,你的愛人已不在,但是你的愛已有歸所。那個女孩兒呢,你可曾想過她又情歸何處。”對不起,我不想重揭你的痛處,可是為了我的朋友,我很抱歉。

第三天晚上,打開電腦,點擊來自葛平安的站內信。

“那好吧,但是我不能保證做出任何的承諾。我要怎麼和她聯係呢?”

“她叫安黎。我們都叫她安安。她的QQ是********。”安黎,我不知道我的決定是否正確。但是我相信,當你再次麵對的時候,也許你會更明白你的感情。不管是堅持還是放棄,隻要不會在你的人生長卷上,留下深深地自責和懊悔,那麼我們的執著就是有價值的。

這次的信件發出後,就再也沒有收到回信,連安黎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直到整整一周後,我再次接到安黎的電話。

“我見到他了。”

……那麼然後呢?

“我到車站去接他,然後我們吃了個飯,然後他就坐飛機走了。”

原來這就是他們的故事,沒有開始,亦沒有結束。我想,這樣也好,既然這就是生活的全部,沒有過多的期待,也就不會有太多的傷害。

在錯過的愛情軌跡上,你們相互追逐著,卻因青澀和懵懂而漸行漸遠。當你們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摸索前行時,你們漸漸地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是卻再也無法回到那個相同的軌跡,再也無法做到相互追逐。

在我工作快一年的時候,安黎畢業回來。小落和安黎也因離開校園而分手,並且是小落先提出的,理由是,既然大家無法在同一城市生活,不如及早結束,免得大家辛苦。我始終都相信小落對於安黎的愛發自真心,否則他不會在她身邊等了兩年。但是當真愛與現實發生碰撞時,感情就會變得不堪一擊。也許是因為大家都長大了,情感的成熟會讓人在現實麵前變得脆弱和膽怯,再也無法找回青蔥歲月裏對愛情的執著和堅毅。有時候常常會羨慕葛平安和安黎,不管他們的結局如何,最起碼他們在被現實腐蝕之前,曾經堅持過……

後記

虎去兔來,爆竹迎新,和安黎坐在陽光明媚的咖啡廳裏,聊著往昔的林林總總,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

“葛平安是我25年之前的堅持。現在我26了,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喜歡他了。我要去結婚,去追尋家庭的情感。但是,我依然會關注著葛平安的動向。大概是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去尋找他的身影。現在的我,雖然再也無法在茫茫人海中追逐到他的身影,但是隻要每天可以在QQ上,看到他的頭像是亮著的,我就會很安心。這樣的我很滿足,也很幸福。”

安黎的一席話,是催生這篇文章的源泉。

我希望可以留下點什麼,來紀念這段錯過的愛情(當然中間有很多情節是虛構的,但是感情是真實的)。當心靈感到疲憊的時候,可以翻出來看看,起碼我們曾經年輕過,也執著過,即使傷痕累累,但是會感到很幸福、很充實。

最後,祝願黎黎安小盆友可以早日找到那個十全九美的男人,早日結婚,在你26歲以後的生活中,過的幸福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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