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糊塗啦?這麼看著我幹嘛?”白媽媽又氣又心疼,“要不是物業管家敲不開你的門,打了緊急聯係人的電話,你高燒也沒人知道。你有力氣自己在網上買藥,就不能先給我打個電話嗎?你就不能讓我照顧照顧你嗎?”
白夢低頭看著粥碗,小聲說“媽媽,沒有勺子。”
白媽媽歎了口氣,去廚房拿了勺子。從側麵放進碗裏,“還有些燙,等雪梨山藥泥好了再一起吃。”
白夢低著頭又緩緩地點了點。
“不是媽媽想嘮叨你,真的是太嚇人了,夢夢,要不你結婚之前搬回家裏住好不好?”
她用勺子從上麵裝了小半勺,吹了吹,放進了嘴裏。軟糯中還帶著一絲甜,她慢慢的又裝了半勺,沒有說話。
白媽媽歎了口氣,轉身去了廚房。
再出來的時候端了一碗雪梨山藥泥。
媽媽又坐到了她的對麵,“夢夢,他對你真的好嗎?這次家裏的事情,子承是幫了大忙,這人情,你江叔會還的。我們可以加倍還給唐家,要是你過的不開心,咱就把婚退了吧!”
白夢這才抬頭看看媽媽,“媽,我要是退婚了?你在京北的圈子裏多沒麵子,你不是一向講究這些嗎?”她說完,用湯匙裝了一點山藥泥,滿口雪梨的清甜還有細細密密山藥泥裏混著淡淡的奶香。
她抓著湯匙的手僵了一下,和小時候的味道一樣,從前生病的時候特別矯情,阿姨燒的飯不肯吃,非得纏著媽媽親自下廚給自己弄著甜甜的山藥泥。京北菜偏鹹鮮,隻有東海長大的媽媽才做的出正宗的味道。
“年輕的時候覺得麵子是天大的事兒,現在倒覺得麵子有什麼呀?隻是和自己較勁兒罷了。媽媽,想讓你過的好。”
白夢抬起頭看著她,“媽媽,什麼是過的好?有錢不就可以了嗎?京北還有比唐家更有錢的人家嗎?”
白夢不知道為什麼滿腔的委屈,會湧了上來,這些質問好沒道理,可她偏偏就想問一問。
白媽媽紅了眼睛,她知道白夢的心結,也一度以為時間已經治愈了一切,白夢和她不算親近,可也比從前好了很多,可如今看來,她一點兒也沒忘。
“我離開你爸爸,從來不是因為他沒有錢。”白南茉撐著桌邊站了起來,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是他先放棄了我,放棄家。我一點也不後悔離開他!唯一後悔的就是不該一時心軟把你留下,讓你那麼小就看著那個懦夫一躍而下。”
她仰著頭,眼淚還是掉下來。“所以我偏要給你改姓,不想再和他有半點關係。夢夢,那樣的男人也配做一個丈夫?做一個父親嗎?”
白夢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她坐在椅子裏剛好能看見媽媽撐著的手,手腕處又一片泛著紅。
白南茉居高臨下的看著女兒低著的頭和微微顫抖的肩膀,一時不知是心酸更多還是愧疚更多。十幾年白夢梗在心裏的話從未說過,那個破碎的家,有人一死了之,有人結婚生子,白夢就是這樣一個人被留在了原地嗎?
所以她對婚姻就想得過且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