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小跑著追出去,街道上空無一人,吹過的風裏除了極淡的花香沒有任何其他氣息。仿佛剛才那首歌隻是她一個人的錯覺,白夢愣愣的站在小區門口,望著街道的盡頭。
那一刻才察覺到初春的寒意,她攏了攏外套,低頭自嘲的笑了一下,快步回了家。
不知道是因為《九重》的完美收官還是因為自己正式複出的事情總算有了不錯的結果,一直繃著的心神,驟然放鬆,還是單純的因為小瞧了京北的倒春寒。回家洗漱之後,白夢頭就開始隱隱發疼,太陽穴附近一跳一跳的脹痛,躺在床上一陣一陣的發冷。
白夢撐著身子起來喝了點熱水,坐在客廳的沙發裏,緩了好一陣。拿著手機,通訊錄從頭看到尾,感覺這些人都不合適在將近淩晨的時候可以陪她一起去醫院,有個名正言順的還遠在英國。
通訊錄是按首字母排序,唐子承唐子翼的名字就那麼直白的被放在一起。白夢看了一會兒,點了返回。在手機軟件裏找了個能24小時送藥的,買了點感冒藥和退燒藥。
她迷迷糊糊的回臥室拽了個毯子,就窩在了沙發裏。她想這樣門鈴一響自己就能聽見了。
白夢的沙發原本材質就偏軟,她小小的一團,蜷縮在上麵就像是整個人陷了進去,手機不遠不近的扔到了茶幾上,沒一會兒,她蹙著眉就睡著了。
好像是在一艘大船上,白夢沿著木質的樓梯爬了很久,樓梯間裏是小小的木床,她甚至還聞到了海水的味道,她隱約覺得這是一場夢,可偏偏醒不過來。隻好拚命往上爬,然後在心裏默念馬上就到出口了。
居然真的出現了兩扇門,薄薄的那一扇好像一推就開,另外一個看上去很厚重,釘滿了泛著銅綠的鉚釘。
反正是夢,她倒偏要看看這扇門的後麵是什麼,她卯足了勁兒去推那扇布滿鉚釘的門,然後摔了個踉蹌,滾在了一個巨大的甲板之上,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浪花一下又一下的拍擊在船身上。
她怎麼也站不起來,在甲板上隨著波浪起伏,她索性就呈大字狀躺平,頭頂的天空灰蒙蒙像是在醞釀一場大雨,夢裏的世界除了海浪上再無一點聲音。
也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白夢恍惚間覺得,自己會不會被困在這片孤寂中千年萬年,那還不如一頭紮進海裏,海妖也好鮫人也罷,索性來個痛快。
她的思緒隨著起伏的海浪漸漸模糊。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手背上貼著醫用膠布,額頭上還敷著一塊毛巾。廚房裏有細細碎碎的切菜聲,還隱隱的聞見了小米粥的香氣。
白夢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渾身酸疼,嗓子也火辣辣的。她往廚房走去,玻璃門裏白女士穿著她之前買的兔子警官圍裙,在砧板上不知道在弄著什麼。
她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紅了眼眶,眼淚掉下來,她又抬頭看看,哦,白女士還在。
白夢用手背擦了下眼睛,然後喊了聲“媽媽你怎麼來了?”
白女士抬頭看了眼女兒,“你去餐廳坐一下,馬上就好。”往盤子裏不知道又加了些什麼,放在蒸鍋裏,摘了圍裙,然後找小碗裝了半碗小米粥,才走了出來。
把粥放在白夢麵前,用手背探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白夢一動不動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