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長街異常熱鬧,燈火輝煌,人流如織,叫賣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宮子羽神情淡漠的穿梭在人群中,他想念她的阿雲,那個麵冷心熱,一心一意愛護他的姑娘。

上官淺都能被宮尚角千裏尋回,為什麼他的阿雲卻依舊無所蹤,若不是受宮規的約束,他早已去找她。

經文刺身,他終身不能離開舊城山穀,往後餘生隻能居住於此,為宮門生,為宮門死,若是阿雲陪在他身邊,別說一輩子,十輩子他也是願意的。

金繁跟在他的身後,眼神警惕四周,時不時看宮子羽一眼,無聲的歎氣。

雖不是上元節,可街上依舊有商販在售賣花燈和花繩,宮子羽駐足片刻,垂眸摸了摸自己手上的花繩,睹物思人,心中酸楚。

“金繁,走吧。”街上人來人往,終究沒有他所想尋回的人,宮門派出去的人也從未帶回任何音訊。

金繁應了聲,兩人轉身離開。

恰時,一襲白衣,戴著麵紗的雲為綿經過宮子羽待過的攤麵,她的丫環望著五顏六色的花燈,“姑娘,你看這些花燈多好看啊,你要不要選一隻?”

雲為綿駐足,仔細的看了看,“老板,我要那隻兔子花燈。”

熟悉的聲音,宮子羽身軀一震,不可置信的轉身回眸,金繁亦是如此。

老板客氣的招呼,“姑娘,你真有眼光,這可是最後今夜的最後一隻了。”

雲為綿接過老板手裏的花燈,丫環付了銀錢,兩人眉開眼笑的一邊走一邊欣賞手中的花燈。

不遠處,宮子羽按耐住激動一路跟了過去,沒有靠近,但他能聽見她們的對話,也能看清她們的神情。

他眉頭緊皺,心中一陣發酸,想過去看看那名女子是不是他的阿雲卻始終沒有上前。

金繁也是緊緊的盯著那兩名女子的背影,腦袋嗡嗡作響,望著眼裏閃動著淚花的宮子羽,欲言又止。

“金繁,是阿雲,是不是?”宮子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急切的需要一個人幫他證明。

金繁又看了眼那抹熟悉的背影,歎了口氣,緩緩點了點頭。

宮子羽大喜過望,遠遠的看著,眼神卻越來越亮,他的阿雲竟然就在他的身邊,離他如此之近。

穿過長街,雲為綿不見了,宮子羽矗立在煙雨閣的牌匾之下,深吸了一口氣。

金繁也有些慌張,“執刃,這不是原來的萬花樓嗎?”

紫衣是“魍”,萬花樓則是無鋒的據點,紫衣死了之後,萬花樓也被宮門一把火燒了個精光,未曾想,如今易主改名成了煙雨閣。

宮子羽如今身份不一般,他是宮門的執刃,不可出入煙花之地,他猶豫著,咬了咬牙抬腳要進入,被金繁一把拉住。

“執刃大人。”

宮子羽看著他,目光認真的說道,“金繁,我隻想確定她究竟是不是阿雲。”

金繁怎會不明白他心中的苦楚,可如今身份擺在這裏,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犯錯。

宮子羽甩開他的手,冷冷道,“我今日一定要進去。”

金繁蹙眉低頭,不知該如何是好,宮子羽的牛脾氣一上來,他根本拉不住。

雲為衫離開的這一年多,宮子羽廢寢忘食的處理宮門事務,從人人看不起到人人敬畏,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如今若是在一夕之間盡毀,金繁於心不忍,陷入兩難。

宮子羽見他不說話,轉身進了煙雨閣,金繁犀利的打量四周,隱藏自身,生怕遇見宮門中人。

煙雨閣,雲為綿取下麵紗露出真容坐在窗邊的矮榻上,她沉靜的溫茶,門外的走廊突然響起腳步聲,丫環將門上的牌子翻了個麵,輕輕敲了敲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