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司的檔庫塔裏,明暗光線相交,像是將兩個世界的人連接在一起。
明光一晃,徐冉憶看輕來人,這人在梨花村離別時,說是有要緊事來辦,原來也是來偷看東西的。
“陸將軍,來得挺早啊。”
陸承瞻知道徐冉憶的來意,他故意先她一步,也是故意等著她來,揚眉道:“不早,晚了。”
待陸承瞻將冊子攤開在她麵前,中間的碎紙痕跡猶在,徐冉憶開始明白他所說的晚是何意。
他們想查的線索,已經被人提前拿走了。
此時低低的聲音傳來:“要去戶部嗎?”
香司的冊子通常會抄送至戶部和禦史台,算是互相牽製。
徐冉憶飛快地在腦海閃了一圈,他們能想到,凶手自然能想到,不需要平白再費腿腳。
“不必了,應該也沒有。”
“有點可惜。”
徐冉憶看向陸承瞻,疑惑地問:“可惜什麼?”
“本來想著一來二去,我們能多待一會,這下沒機會了。”陸承瞻歎息道。
以他之言,怕是早就猜到,徐冉憶道:“梨花村分別那日,你不告訴我,就是為了今日。”
“盧老頭子起了戒備,府中嚴得很,恐怕以後翻牆夜會沒有那麼方便。”陸承瞻挽著笑:“所以,隻能騙你多出來。”
見麵這種小心思,放在情人之間總是恰如其分。
徐冉憶怪他公私不分的念頭也漸漸淡下去:“你早已想好解決之策。”
“聖上手下有一支軍,除了戰術是一流,情報也相當拔尖,而且各部關鍵的冊子都會留存一份,我想那人的手應該伸不進去。”
“未必,你能知道,對方也不傻,隻是時間問題。”
雖說這香司的檔庫塔少有人來,但並非無人來。
陸承瞻慎重起來:“去我府上細說。”
徐冉憶沒有拒絕,兩人兜兜轉轉還是回到陸府。
還是那間熟悉的房間,隻是沒有藥味,回想起當日之事,徐冉憶的臉不自覺紅了一些。
怕被陸承瞻看見,故作平靜道:“有些熱,我去把窗戶打開,透透風。”
“別開。”陸承瞻閃到她身後,握住手止住了推窗的動作,但若有若無的氣息掃在人的臉上,反而更紅。
微妙的氣氛漸漸蔓延,徐冉憶躬身逃了出來,深吸了一口氣:“出來太久容易惹人懷疑,陸將軍有話還是及早說。”
陸承瞻將冊子拿了出來:“還是魯玉的名字。”
豈不是又回到原地,此時看過冊子的徐冉憶道:“不對,這字跡有點熟悉。”
“熟悉?”
徐冉憶對上陸承瞻詫異的目光,輕輕道:“這是盧忘朝的字跡。”
若非熟悉之人,還真無法從一個字中對應上一個人。
陸承瞻心內五味陳雜,最後酸味穩坐釣魚台:“是不是看錯了?”
“不會看錯,我見過他的字。”徐冉憶又細細確認一番,很認真道出這句話。
這會看到他奇怪的神色,忽然意識到什麼:“酸梅酒是不錯,你能不能別貪杯?”
“碰到這種情形,你應該解酒,而非勸酒,酒已入喉,勸酒無用,解酒才治標又治本。”陸承瞻也較真起來,非得要讓徐冉憶哄一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