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魔(3 / 3)

“夫君有心事?”做了十來年夫妻,雲氏對雲翳的喜怒哀樂,早已熟悉,見他剛才在院門外皺眉徘徊,便知他有了憂事,而這憂事確難解決。

“你已然知道了嘛”雲翳目光銳亮,看著愛妻,展顏笑道。

“你想怎樣?”雲氏看了丈夫一眼,問道。

“不知,不——知啊!~“雲翳繞過愛妻,不見其悲喜的說道,朝藤椅走去。

“不知?那總知道餓吧!坐坐坐!一天就坐,坐下就胡思亂想,有什麼可想的,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現在肚子餓了,去做飯吧!“雲翳剛要彎腰坐下,雲氏劈頭蓋臉就”罵“開了,嚴格講,也不算“罵”,隻是言語比往日淩厲一些罷了。彎腰就待坐下的雲翳,霎時楞住,少頃,摸摸鼻子,起身,大笑而去。

“老瘋子!~”雲氏笑斥道,自己走過去,坐在藤椅上,右手支顎,秀眉微蹙,看著遠山,似乎那兒有無限風景,值得研究。

“藩兒——!~藩兒,你怎麼了!”屋裏,盧方突然大聲喊叫起來,語氣焦急而惶惑。緊跟著,雲霓裳奔出,聽到喊聲的雲氏身子飄忽,瞬間掠到屋門外,伶俐敏捷。似乎從未離開過屋門,本就站在那裏,疾奔而出的雲霓裳差點撞到娘親,雖有疑惑,亦不忙深究,吐吐舌頭,表示歉意。雲氏笑著摸了一下閨女的笑臉,急忙轉進屋裏。

王藩在床上佝縮著身子,雙眉緊縮,煎熬輾轉,雲氏趕緊扶住他雙肩,不讓他撞到自己,翻轉剛漸息下來,王藩胸口激烈起伏,頭臉通紅,經鼓氣衝,表情越發痛苦和猙獰,看得眾人心裏大驚,一生流淚次數未曾超過一手之數的盧方,不忍再看,轉開頭,悄悄抹淚。

“咳咳——咳——咳!~”王藩突然激烈咳嗽起來,身子激烈震顫,不一會兒,口中漸漸流出一些白沫,白沫越來越多,咳嗽越來越厲害,狀極嚇人。

“藩兒,藩——兒!~”盧方驚呼道,雙手緊握,他武力失了大半,醫術又不及雲氏,隻能幹著急,他現在恨不能代王藩受了這些劫難,反正自己一個糟老頭,也沒幾年可活了,讓一個不諳世事的幼童承受這些,天理何在!盧方的內心恨欲狂,氣欲絕,直欲手持蟬翼劍,斬破這無眼老天!~“盧老哥,藩兒,從前可有隱疾?”雲氏臉 ff8 大變,急速追問。

“沒有啊!一直健健康康,活奔亂跳的。”盧方知道自己不能亂了方寸,當下,醫好王藩才是要緊之事。

“那就好,哎!~看來還是心魔作祟,藩兒難以戰勝啊!~”雲氏捏指成劍,迅速而輕盈點在王藩的天府,尺澤兩穴,以通其塞。雙指泛著純潔的白光,順著王藩的經絡輕輕劃動開來,王藩自幼浸泡天下奇水靈藥,小小年紀,筋絡已是比常人還要堅韌厚闊一些,雲氏一探便知,心裏不禁大呼“練武的奇才啊”!~按捺下激動,繼續為王藩疏導氣血和經絡,王藩漸漸安適下來,臉色表情變得和緩起來。一盞茶功夫,疏導經絡的任務方才完畢,雲氏額頭微汗,顯然受累不小,雲霓裳急忙遞上毛巾,為母親擦拭。

“好了,暫時沒事了,以後每天正午時分如此疏導,即使他躺個十天半月,也無事的。”雲氏笑笑看向閨女,又看向盧方道。

“娘親,你會魔術嗎?剛才,你的手指怎會泛光呢?!~”雲霓裳終於沒忍住,睜著大眼睛,好奇而驚喜的看著雲氏,好像不回答,就不罷休的樣子。

“嗬嗬嗬!~傻丫頭,那不是魔術,那是武術,剛才是娘親用它給你小哥哥疏氣導血呢。”雲氏見已然暴露,也不隱瞞,徑直說了,眼內平靜,本來答應丈夫,未來不在人前顯露修為,不想今日就破了戒,還是如此窘境之下,這難道是命中注定,也不知是劫是緣?